刘琦听了徐庶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但却笑了笑,对着徐庶说道:“先生,既然孙策如此想要得到柴桑,我们何不把柴桑让给他?因为只有得到了柴桑,孙策才会下令进攻庐江,而庐江的刘勋现今虽然与我荆州联合,却并非腹心,我们正可借刀杀人,用孙策之手除掉刘勋,不过孙策既然得到了柴桑,庐江就不能再要了,更何况本将身为扬州刺史,自然要将庐江回归到本将治下。”
“将军的意思是?”徐庶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看了看刘琦,笑着问道。
“正是。所以这一次我们便把柴桑拱手相让,当然,我们却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否则定会让对方心中生疑,待我先给甘兴霸写上一封信,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嘿嘿,我要让柴桑变成孙策心中的噩梦。”
刘琦笑了笑,便给甘宁写了一封信,命心腹化装成商人,沿水路送往柴桑。
在此之后,刘琦又命邓芝与霍峻依旧打着魏延和于禁的旗帜,率两千人马与原来的豫章的驻军,依旧驻守鄡阳和余汗,而令魏延和于禁统帅暗暗将大军集结到鄡阳,随时做好出兵的准备。
就在这时,刘琦忽然听闻守卫通报:“孙策帐下使者吕范求见。”
“呵呵,先生说,孙策到我们南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刘琦淡淡一笑,对着徐庶问道。
徐庶呵呵笑道:“孙策派使者来我南昌,目的无非是要索还虞翻,不过他现在派吕范这等重臣前来,却并非仅仅索还虞翻那么简单,依末将看来,定然是要借着索还虞翻之际来麻痹将军,让将军误认为他们只是诚心索回虞翻,却不会防备他们会突然偷袭柴桑,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末将保证能够令将军得到虞翻,同时还让孙策失去吕范。而至于柴桑,既然孙策想要,我们让他取走便是。”
“先生这是要将计就计?呵呵,果然是个好主意。”刘琦哈哈一笑,立刻命人请吕范进来。
片刻之后,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人身高八尺,有容观姿貌,器宇轩昂,更兼沉稳干练,让人一看,心中就充满了信任。
“果然就像是传闻中的那般是个人才。”刘琦不由得暗暗起了爱才之心,暗自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吕范,不怕他年深月久,相信总有冰山消融的一天,而这样的人才如果放其回到孙策军中,那即便谈不上说是他刘琦的灾难,结果也相差无几。
“不过我在收服吕范之前,还是先想办法收服虞翻再说。”刘琦眼珠子一转,随即命庞统到府内把虞翻给请来,说是孙策派人来赎回他了。
虞翻当时正在与庞统品酒论文,听说吕范要来索回他,当下激动地扔下酒杯,赤着双脚就要往外闯,却被看守死死地堵在房门内不让出去。
庞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一动,暗暗想道:“要按说主公要留住虞翻的话,不可能会让对方知道吕范前来要人的消息,而我军众将士也都严守军纪,不可能会有谁胆敢泄露这样的秘密。如此说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也就是主公故意让虞翻知道消息,既然如此,我让虞翻前去探望,应该是符合主公意愿的。”
想到这里,庞统连忙喝退看守,命他们不要拦着虞翻。
而就在这时,果见繁钦前来宣布刘琦的命令,命人带虞翻到刺史别院大堂,庞统不由暗暗一笑,看来自己这次所料果然没错,自己这个“阴险”的主公又在想办法算计虞翻了。
且说虞翻见刘琦竟然罕见的放自己前往刺史别院,不由的心中诧异,但是也没做多想就立刻飞快的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在激动地想道:“主公终于派人来迎回我虞翻了,这就足以证明我虞翻在主公眼中还是很重要的。”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虞翻在极度兴奋和激动下很快就来到了堂下,罕见的对刘琦拱了拱手,又含泪对吕范说道:“没想到子衡先生亲自来接,我虞仲翔真是受宠若惊啊。”
吕范的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的不自然,握着虞翻的手,轻轻安慰道:“仲翔莫急,主公定然不会忘记于你的。”
吕范虽然知道因为主公的计划,虞翻恐怕要继续在这里逗留几天才有可能离开,但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又想着虞翻品行端正,为人刚正,应不至于忍受不了这几天的屈辱,便没再对它做任何解释。
略顿了一顿,吕范便对刘琦拱手说道:“末将吕范奉我家主公之命来见将军,并无他意,而是想要赎回虞仲翔,大人也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传统,虞仲翔在头几天里不知进退,冒犯了将军,结果导致身陷囹圄,成为将军的阶下囚,但此人虽有罪,却也罪不至死,还请将军网开一面,放他回去,如若将军感觉挂不住面子,我们将军愿以重金相偿。”
吕范故意将“重金相偿”这四个字加重了声音,心说如果你连这样的暗示都听不懂的话,那简直就是蠢笨如猪。
而刘琦也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呵呵笑着说道:“承蒙朝廷厚恩,册封我为扬州刺史,又封伯符为庐江太守,因此从这一点来说,伯符还是我扬州治下太守,如今他求上我们,要我遣还虞仲翔,这个要求很是合理,我刘琦哪有不准之理?不过你也知道,本官新任扬州刺史,治下缺兵无粮,更兼有各处贼寇闹事,我手下人才匮乏,正想重用仲翔平定各处贼寇,所以,只要伯符将军肯拨出粮食十万斛,以安抚那些贼寇,本官便放仲翔离去,否则的话,本将只好征辟仲翔,让他帮我破除贼寇之后在返回丹阳。”
虽然早已做好了让刘琦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可是在听说了对方的条件之后,吕范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暗暗说道:“刘琦这贼子竟然如此心黑,开口就要十万斛粮食,我军不要说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给你呀。”
要知道现在粮食可是稀缺资源,只要有粮食就意味着有军队,有民心,如果孙策军把粮食送给刘琦,那就相当于舍身饲虎了,削弱了自己,壮大了敌人,这样的蠢事有谁能干得出来?
不过吕范现在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对方现在狮子大开口,自然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对方要求的条件不算太过分,他还真找不出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借口来呢。
所以吕范一脸苦笑的说道:“不瞒将军,我军现在也是无粮,休说是十万斛,就算是一万斛,我军也拿不出来呀,这样吧,末将这次就擅自做主一回,将我庄上尚存的一千斛粮食取来送给将军,还请将军宽宏大量,放虞仲翔回归丹阳,也算是我们将军欠了将军一个恩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琦不由的哈哈大笑,摇头说道:“别人都说吕子衡精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吴会之地乃天下膏腴,若说无粮,谁人肯信?在我看来,恐是子衡感觉虞仲翔不值十万斛粮食吧?我且问一句,如若今日被关押在此地的乃是伯符之弟孙仲谋,你且说一说,孙伯符可愿出十万斛粮食赎人?”
吕范闻言不由心中一凛,暗暗说道:“这刘琦好凌厉的口舌!好深的心机!竟然一次来挑拨虞翻和我家主公的关系。嘿嘿,虞翻虽然有才学,有本事,又对主公忠心耿耿,可是能和二公子相比吗?二公子可是至亲骨肉,虞翻顶多只能算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才而已。可是我偏偏又不能如此说,否则定然会让虞翻失望。”
略想了想,吕范陪笑着说道:“将军在上,并非末将与主公不愿用十万斛粮食赎回虞仲翔,实在是我军中缺粮,根本就是有心无力呀!还望将军体谅我家将军的难处,宽限宽限吧。”
刘琦沉默了片刻,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先让一步,只要你家太守大人愿意支援九万斛粮食,我便另行找人安抚那些贼寇,而放虞仲翔回去。”
吕范听闻刘琦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沉,对方索要的数额比起自己的预期实在差得太远,他估计就算自己再怎么争夺,恐怕将来也很难兑现对方的条件,看来最终只能无奈的放弃虞仲翔了。
“仲翔啊仲翔,请不要怪我放弃你,实在是因为粮食是我军的生命,给他一斛,就相当于我军少了两斛,一万斛粮食都足够一万大军吃上半个月的时间,我军现在正在发展的关键时刻,根本不会允许用这么多的粮食把你换走呢。先请你委屈一段时日吧,等到我军攻下了庐江,占领了淮南之后,便能有足够的力量对付刘琦了,等到我们破了刘琦之后,便会用隆重的礼仪把你迎回去,届时我吕范再当着大家的面向你道歉。”
吕范现在虽然已经做好决定要放弃虞翻了,可是他现在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要用谈判来麻痹刘琦,为孙策大军偷袭柴桑做准备。
所以吕范干笑着说道:“将军这样的条件,末将实在无法做主,不如容末将派人向我家主公请示一下,看我家主公意下如何再作答复可好?”
“哼。看来吕子衡你是无法做主了。既然这样,本官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再听你的答复,不过在此期间需要你单独住在一间客房之中,不准随意窥探我军秘密。”
刘琦说完之后就拂袖而去。
随即便见一队手执利刃的卫士来到吕范面前,把他“请”到了馆驿中的一间客房之中,除了带来的两个书童之外,不准他再见任何人,甚至连他的两个随从都被严密监视,除了主人吕范之外,不允许与任何人接近,更遑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