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冰冷一片,指尖僵硬,一直蔓延到胳膊。
贺厘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想象中的那么从容不迫,几乎是匆忙间混在人群里离开了校门口。
从徐林旁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仿佛都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贺厘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急促剧烈,让人窒息。原本好好的心脏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迫切的想从原本的位置跳出来。
一种强烈的想要干呕的冲动从胃里泛上来。
等稍微走远了一点,贺厘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还低着头在看手机。
刚才那种剧烈的不安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贺厘慢半拍地觉得自己刚才简直糟糕至极。
这时候本来在低头看手机的人忽然抬眼四处张望了一下。
贺厘下意识将脸埋进围巾里,涌起的强烈恐慌感让她背过身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
同舟市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小,绒毛般细密,雪落在地上变成水痕消失不见。落在脸上带来微微凉意。
贺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算不算落荒而逃。
想起来刚才在学校门口扫到的那个身影,哪怕是刚洗完热水澡从浴室出来,贺厘仍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打着冷颤。
把空调温度调高,贺厘哆哆嗦嗦地将自己从上到下全都捂进被子里。
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又过了一会贺厘准备翻身的时候无意识摸了一把脸,才发现全是眼泪。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不就是个徐林吗?
都这么久过去了,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搞得这么没出息干什么?
她现在在学校里面是受学生和家长喜欢的老师,又不是当时那个孤立无援、遇到事情手足无措的学生。
为什么要害怕他?他难道还能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带着一群人孤立她?
贺厘把脸埋进枕头里,很快枕头上的布料被晕湿了一大片。她有些喘不上来气,咬着牙,心里波涛汹涌。
她明明都换了个城市生活,为什么这么大的世界,都毕业这么久还能撞上?
卧室除了挂钟的声音一片寂静。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铺开一片白皑皑的场面,与流动的银白色月光交融在一起。
贺厘半个身子蜷缩着躺在床上,胃里一抽一抽的疼。湿漉漉的眼泪沾在她的睫毛上。像坠着晶莹剔透的钻石。
那些被刻意不去想起的记忆重新占据她的脑海。
“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