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他们过来的贾琏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出,十分尴尬的请他们安坐。
不一会儿,王夫人出来,她倒一点也不尴尬,颇有豁出去的姿势。见着贾敏眼泪直掉,拉着她的手,“都是养女儿的,你应当知道我的心情,老爷连最后一面都不叫我去看,我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贾敏心里的一点怜悯被她一哭,全给哭没了。贤德妃和新皇是什么仇什么怨,她难道不清楚吗?难怪叫人听了一出好戏,敢情就是说给她听的呢。她要见女儿最后一面,还不是得贾敏拉下面子去求情。说不得还要求到怡亲王福晋的头上,才能如愿。
她就不怕新皇清算贾家,就不怕这么一大家子受她的连累,反倒只想着女儿,是笃定了皇上不敢拿她怎么样是不是。
“皇上刚刚登基,皇后也是刚入住宫中,这个时候,谁有本事见得到人。前儿皇后的娘家求见,也说没空呢。二嫂若是有办法,尽管去使,我们这些亲戚无用,帮你敲敲边鼓总是可以的。”
贾敏说完,脸色渐冷,旁边坐着的人更是如坐针毡,谁也不知道王夫人会演这么一出戏给人看。
“可总归是能见到宗人府的人是不是。”王夫人仍不死心。
“是啊,宗人府开着门呢,二嫂不妨叫二哥赶紧去一趟。”贾敏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母亲。”
黛玉陪着起身,史湘云和贾琴也跟了上去,一个说,“好久没见叔祖母,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如何了。”
一个应,“是啊,我这也是牵肠挂肚的呢。”
贾母这儿,有宝二奶奶一直守着,他们过来的时候,正端着药碗给贾母喂药。
“我来。”贾敏接过药碗,喂给贾母,见母亲消瘦的样子,再看看府里她不成器的儿孙,拼命忍着泪。只希望母亲这一辈子,不要看到那一天。生荣死哀,能好好走完这一辈子。
“敏儿来了。”贾母看着女儿,反倒担心起她来,“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段时间辛苦了,也要注意调养身体。”
“是,女儿晓得呢。”多大年纪也是母亲的女儿,只有母亲会这样什么都不问,先担心她的身体。
黛玉他们来过了,看过了,送上丧仪,离别而去。弘云带着她直接回了亲王府,看她神色恹恹的,故意用鼻尖去点她的鼻尖。
“别理他们,过段时间你想理都理不到了。”
“什么意思?”黛玉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就少来往。”弘云心知贤德妃的死不是什么自缢,她那样的人,怎么会自缢呢。根本就是新皇不愿她成为太妃,更不愿意她身为太妃,用长辈的身份压人一头。
陷害过皇后,帮过八阿哥夺嫡,不论哪一件,都是死罪。而她的娘家荣国府,貌似也没跟新皇建立过任何交情,反倒是投靠过九阿哥,还曾和三阿哥走的很近。皇上会不会牵怒,按弘云对这个伯父的了解,没发落荣国府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还没腾出手来。
“弘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黛玉知道自己说这些太不理智,可她实在不愿意母亲伤心。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保证能够成功。”弘云觉得头有些大,自己有多少斤两他是知道的,皇伯父的确很喜欢他,但那纯粹是对晚辈的一种爱护,让他为了自己改变主意,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不,不是那个意思。”黛玉当然不可能让弘云去劝皇上对荣国府如何,不管皇上决定怎么做,那都是皇上的决定,新官上任还要三把火,新皇登基怎么可能由别人摆布。
“我是担心外祖母,她一把年纪走到今天,也没几天日子可过了。能不能,等她安安稳稳的闭上眼。”至少这样母亲不会那么难过,黛玉心想。
“这个倒是能想想办法,交给我吧,只要他们最近不去惹得别人注意,我尽量周全。”弘云觉得这个要求倒不过份,到时实在不行,让阿玛出面转圜一下拖一拖,想来这件事对皇上来说,又不是大事,应当不用那么着急。
“谢谢你。”黛玉靠到他的肩膀上,厚实的肩膀带着他的体温,格外让人安心。
“傻瓜,我是谁啊,还要对我说谢谢吗?”弘云和他抱作一团,可是孝期,又不敢真的做什么,真是憋死个人。
“你,你,你做什么?”弘云感觉到腰间一凉,一双小手摸了进来,慢慢的,滑向不可思议的深渊之处。
“我想帮你。”黛玉羞的脸都红透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弘云抬起她的下巴,“我好喜欢你的唇,软软的,不管是浅浅的还是深深的吻,都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拨。”说完翻身压到她的身上,炙热的吻就象狂风暴雨般袭来。
幽沉的眸子染上情欲的灼热,就象一把火,拥有烧尽一切的热情和狂野。黛玉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高,越来越烫。
“我喜欢这样的你。”弘云的声音带着染上情欲的嘶哑,这样娇弱的,害羞的,却会为了他鼓起勇气的女人。
贤德妃的身后事办的极为草率,却没人敢说什么。王夫人只敢窝里横,在家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咬定了大家是亲戚,你拿我没有办法。在外头,别说皇宫就是宗人府,她也不敢迈一条腿进去。
就连万事不管的贾赦都跟弟弟贾政说了几句正经话,“多事之秋,千万别让那位把火烧到咱们头上,该舍的舍了,该断的断了,该闭嘴的闭嘴。”
贾政有些羞恼成怒,“大哥也该好好清理清理自己的院子,国孝期间,别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贾赦嘿嘿一笑,“只要闹不出孩子,谁知道呢。”这番话竟是只对别人,不对自己,气的贾政半死。
却不得不承认大哥说的有理,回去就让王夫人,“外头有没有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事,赶紧了断,夹紧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