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探视时间只有二十分钟,最后的时间她全程漠然地凝着病床上的宋景,最后十秒在倒计时。
“废物。”
江宁耐烦心告罄,转身便要走。
没注意到病床上的宋景手指微颤。
他听到了。
江宁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他要活着,他想醒来。
宋景努力冲破萦绕在周身的桎梏,这过程很艰难,可再艰难一想到这是江宁的要求便也不足为惧了。
终于,病房有了微乎其微的声音:“……阿宁。”
江宁停住了脚,她背对着病床,没有继续离开也没有转身的打算。
“你……”这微弱的声音都抑制不住来自身体的疼痛和虚弱,只是在竭力保持平稳:“还……还在吗?”
江宁没给宋景回应,宋景又问。
“还在吗?”
没有回应。
不死心又是一句‘还在吗’
阿宁,你还在吗?
你,还在吗?
“她早就不在了。”终于,江宁开恩般给了宋景答案,她转身看着宋景,“不是自我介绍过,我叫江狞,不是江宁。”
视野里的宋景的动作幅度很小,就和他的声音一样微小,仿佛说话的气息就能轻松击溃他溢出口的语句。
江宁始终看着他,宋景一点点地,慢慢地,倔强地,不死心地把他残破不堪的手臂抬了起来,是对准江宁的方向,以一个想要抓住她的姿态。
“我……”一个句子说完整,这花费了宋景几乎所有力气:“看见了七年前的自己。”
江宁:“……”
宋景停顿了很久休息了很久才说第二句,只是第二句裹上了难言的痛苦和窒息:“我没能阻止他……抱歉……”
应该是死前的走马灯。
跳水后,宋景把自己的一生看了一个遍,看到自己和苏延洲打赌的时候,他暴怒地冲了进去。
他抓着七年前的自己,一拳就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