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廷援军抵达的一瞬间,感知到不妙的缅军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丽安境内。经此一战后,原还有一万可战之兵虎啸军算是被缅军给折腾得到差不多了,随同白业成出城迎战的数万虎啸军,现只存于两千之数。整个虎啸军现存将卒,就算加上城中七千多名伤员,也就不到一万了。
丽安城内,穆忠君将麾下八万大军分散安排好后,便立即让军中同行的军医医治受伤的虎啸军将卒,在穆忠君这种常年征战的将领看来,虎啸军的士卒可都是宝贝,接连经历如此大战后,注定会迎来蜕变,以后说不准还能挖掘出几个难得的将才。
“奸恶缅贼实在该死!”看着一个个被抬进屋内医治的伤兵,站在丽安主城街道的洛重云愤懑道,“此番进犯我大宣南境,使我军将士伤亡惨重至此,说什么我也不会放过这帮杂种!”
“缅军妄图全歼虎啸军,染指我大宣南境国土,估计怎么也没想到我大宣的虎啸军会这么难啃吧?”何成弘冷笑一声,面色坚决道:“这笔账,迟早会跟他们算清楚的。”
蒋英蒋耀两兄弟凑上前来,神情都有些沉重,“突袭我边境,闫帅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还能够歼灭两万敌军,足见虎啸军将士之悍勇,今日缅贼全面进攻丽安,白业成将军带着虎啸军一万残部竟能撑到咱们过来,同时歼敌近万,堪称奇迹!”
闻言,洛重云面露敬佩之色,赞叹道:“白将军真乃悍勇神将也!如此了不得的人物,等他伤好醒来后,我定要跟他痛饮一番!”
穆忠君从丽安府衙中走了出来,望向众人时表情显得有些深沉,“丽安知府姚吉晓也是个汉子!”
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不解地望向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穆忠君稍作沉吟,叹气道:“疏散城中百姓的事就是他提议的,在疏散百姓的途中,他被缅贼乱箭射死了。我在府衙衙门里,看见了他预防不测提前写好的遗书,此人是个干实事的好官!”
闻言,众人面露唏嘘之色,在场的人都知道穆忠君最是看不上文人,这丽安知府姚吉晓能得到他的认可,想来是个难得的能臣干吏。
见在场气氛有些沉重,洛重云赶忙张嘴扯开话题,“对了,都督,咱们既然抵达丽安了,接下来该如何用兵,如何抗击缅贼?只怕需要您拿出个章程来。”
“还是等白业成醒来再议此事吧。”穆忠君稍作思索,神色平静的说道:“白业成跟随闫帅镇守南境多年,只怕没人比他更了解南境的地貌情形了,且这段时日里他与缅贼多次交手,想来也大致摸清了缅贼的习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白业成的经验对咱们来说格外宝贵。”
洛重云觉着穆忠君此言有理,笑呵呵的奉承道:“都督老成持重,重云佩服。”
“哟?”穆忠君歪嘴一笑,不阴不阳的调笑道,“你洛重云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你这小子向来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主儿,怎么突然拍起本都的马屁来了?”说着,他叉着腰打量着洛重云,“我看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
见自己这点小心思被穆忠君戳破,洛重云倒也不孬,反倒有些害羞地搓搓手,“我是想,届时我军与缅贼正面作战时,是不是可以让我带兵追击逃窜之敌?”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拍了拍挂在腰背上的火绳枪,“我携六百神机营火枪手,与我大军主力配合,定能保证缅贼无一人可逃。”
穆忠君摇摇头,一口回绝道:“你小子太嫩,让你负责追击逃敌风险太大了点。”
“正因为重云缺乏更多实战经验,才更应该让我积累!”见穆忠君不答应自己的提议,洛重云急地跳脚道,“再说了,都督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穆忠君皱了皱眉,洛重云这话说的是没错,但他的身份确实太过特殊了些,若真有个什么好歹,他没法跟洛文槺和皇后交代。
“都督,我觉着重云这话有理。”何成弘适时地站出身来帮洛重云说话了,“陛下可是将神机营交由他调遣了的,六百杆火绳枪的威力您也见着了,只一个照面,就灭杀了近千敌寇。”
“重云虽显稚嫩,但剿灭逃敌这种事正好可以给他练手。好的将领不是护着观看就能成才的,你也得给他舞台不是?”
“好你丫的何成弘,你还教训起老子来了?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给带出来的!”穆忠君恶狠狠地瞪了何成弘一眼,他嘴上虽不饶人,但态度明显松动了不少。
思索片刻,穆忠君恢复正色,格外认真地看了洛重云一眼,“你真能行?”
“能行!”洛重云肯定地点点头,面色格外坚决。
“好,那就由你带领神机营负责剿灭逃敌,另外。。。。。。”穆忠君凝神注视着蒋英蒋耀两兄弟,“再从你们飞虎军中选调一千轻骑交给他调遣。”
“是!”
蒋家兄弟同时抱拳应声,对于穆忠君交代的话,他们是不会有一丝怀疑的。
穆忠君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张口道:“等晋北的驰援军队抵达淮南,就是发兵剿灭缅贼之时!”
此番朝廷派往淮南驰援的大军可不止穆忠君这帮从京中出发的八万之数,皇帝为保证清缅万无一失,还从晋北的地方军队中抽调了三万人过来协同穆忠君一同剿缅。
从皇帝楚天耀的这番安排来看,朝廷是打算跟这帮进犯南境的缅军死磕了,调兵十三万,这是压根没打算给这帮进犯的缅军留活口的可能。
心念至此,穆忠君又感到一阵头疼,晋北军队驰援是好事,可还带了闫瑞这么个二世祖,皇上还特意给自己下过旨要好好调教调教这闫瑞,一想起闫瑞在宣京的纨绔恶名,穆忠君就头大得很。
“闫帅是真英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只会打洞的儿子呢?”穆忠君心中感叹着,随而脑海中又想起了一人,忍不住低声咒骂道:“他娘的,能跟卫学海那阴损羔子尿到一壶里去的,估计也不是啥好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