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屋就看到媚娘站在大厅里,她已然换了一身衣服,一袭素色长裙衬得她体态娇弱婀娜,更有一种楚楚之姿,犹其是洗尽铅华之后仿佛一朵盛开在悬崖边的小白花,愈显清雅。
这个媚娘不愧为花柳之所出来的,十分了解人的心理,更是知道对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样的装扮。
看到晨兮走了进来,那媚娘快步迎了上来,先是大眼扑闪着可怜的神情看着里兮,见晨兮态度平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咬了咬唇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媚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晨兮身体一闪避开了媚娘的跪拜。
媚娘脸一白现出了泫然欲泣的神情:“大小姐,奴婢已然不是楼里的姑娘了。”
晨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可是你也不是府里的姨娘,我也不能称你为姨娘不是?还有你更不是我的奴婢,所以这奴婢二字我可不敢当!”
媚娘听了更是脸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突然她拼命的磕起了头来,一面磕一面道:“请大小姐救命啊。”
晨兮面无表情的看着,直到她磕了十几个头后才斥道:“够了,别再磕了,传了出去还以为我刻薄了你似的,你这不是挑拔我与父亲之间的关系么?”
媚娘这才停止的磕头,抬起头泪流满面道:“求大小姐成全,奴婢实在是无路可走了,不然也不能求到大小姐这里来。”
晨兮冷笑道:“这越说越离谱了,谁都知道这府里当家的是二姨娘,你有事就该找二姨娘。再说你将你引进的是文姨娘,你也可以找文姨娘,实在不行你还能找父亲,父亲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没了命去!你求得着我么?”
媚娘悲道:“如果有一分可能媚娘也不能来给大小姐添麻烦,实在是这府里媚娘只能找大小姐了。媚娘知道此次之行有些唐突,可是媚娘实在是无法可想了,还望大小姐加以援手,此大恩大德媚娘终生不忘。”
“既然知道你此行唐突,那就不要说了,来人,送客。”
晨兮冷笑一声,转身而去。
媚娘急道:“大小姐…。”
“媚。嗯…”春儿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媚娘,只是能含糊了一声后道:“你先回去吧,我们小姐说不见你就是不会见你的。”
“春儿姐姐…”媚娘还待作最后的挣扎,可是春儿却给了她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她不禁叹了口气,落寞的往外走去…。
待送走媚娘后,春儿回到了内室,见晨兮正在写着东西,于是一边给晨兮磨着墨一边问道:
“大小姐,这媚娘来是做什么来的?平白无故的给您磕了这么些个头,还说什么救命,这府里还有人要她的命么?既然她知道府里有人要她的命,她还进府做什么?真是让奴婢想不明白了。”
晨兮蘸了蘸墨后,继续一笔一画地写着,口中却漫不经心道:“她这种人的心思你要能想明白了,你就是她了。”
春儿嘟着嘴道:“就是不明白才问小姐的啊。”
“哼,本来以为媚娘是个光有胸不长脑的,今日一看却大不相同,看来这人不但是有美貌也有心计,更是一个手段狠辣之人。这文姨娘看来了失策了,弄了个媚娘来帮她固宠,却不料是前门拒虎后门迎狼,唉,这杨家又要不太平了。”
春儿不解道:“奴婢实在是春,奴婢还是没怎么明白今日这个媚娘来的意义。”
晨兮冷笑道:“这意义可非凡着呢,一来是为了向我示好,表忠心。二来是为了给文姨娘扎针眼。三来是为了做给父亲看的。”
“为表忠心奴婢倒是明白的,可是给文姨娘扎针眼奴婢却是不明白的。”
“傻春儿,今儿个这媚娘与文姨娘一唱一喝的演了一番戏逼得父亲说出了要是媚娘死了就找二姨娘算帐的话来,这话定然会被文姨娘利用起来,你看着吧,不久以后只在媚娘得了父亲的宠,文姨娘定然会下毒手毒害这个媚娘来嫁祸于二姨娘。”
“啊?怎么会这样?这媚娘不是文姨娘找来的么?文姨娘怎么可能下这毒手?何况这媚娘既然知道文姨娘会利用这番话作手脚,为什么还要答应跟文姨娘一起演这戏呢?”
“哼,这宅子里的女人为了固宠杀个把人有什么稀奇的?何况文姨娘也是花街出来的,更是心计深得很!到于你说媚娘为什么要答应配合文姨娘,那是因为不答应的话,以她这个残花败柳身子,媚娘能进得了杨府么?不进杨府她永远只能过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所以她只有赌了,赌得到父亲的宠爱,赌谁下手的快!这媚娘也是个心思机巧之人与文姨娘半斤八两,说来斗上一斗未必就是输的!可是她毕竟是怕的,所以想我这边那些不安份的人的口将文姨娘欲置她于死地的事传了出去,这样也让文姨娘投鼠忌器。”
晨兮说到这里手微微一顿,看向了一脸惊叹的春儿道:“你可想明白了?”
春儿愣了愣才连忙点头道:“明白了,真没想到只一个行为就有这么多的意思在里面。”
晨兮冷笑道:“所以说她是个利害的,而且还很会二面三刀,在母亲那里我差点小看了她,以为她就是一个空有美貌的人,她要是不来这一遭,我还以为她是愚笨的,可是既然来了这次反倒让我收起了小覤她的心理,这个人不得不防!春儿,让人惊醒着些,时刻关注一下这个媚娘。”
“是。”春儿想了想道:“要不要提醒文姨娘?”
“不用,暂时不要。”
“是。”春儿这才看向了晨兮写的东西,看了几眼道:“小姐您这是抄得什么?又是尸检又是尸体的,看得奴婢心慌慌的。”
“这是给吴提刑写的东西,你自然看得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