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电梯间,江望之正在等电梯。
“江老师,”她忽的住了口,吐了吐舌头,似乎在为自己叫了这声‘老师’而感到抱歉,“你要出门?”
江望之点点头:“有家广告公司需要翻译一份合同。同学牵线,让我过去帮下忙。”
电梯来了,人并不多,他们两个进了电梯。
“翻译工作难吗?”许听月问。
江望之想了想:“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不过总的来说——”他停下想了想,“很有挑战,也很有成就感。”
许听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江望之抱起臂来看着她。
十七岁的姑娘像颗尚未成熟的桃子,青涩又稚嫩:“还是不要入这一行了,太累。真的太累。当然——你如果不怕累不怕苦并且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可以尝试。”
电梯很快到了一层,江望之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问她:“我记得你也在外国语中学,顺路,我送你?”
许听月摇摇头:“不用,我喜欢坐公交。”
看着江望之疑惑地眼神,许听月解释说:“平常上学压力大,坐公交能松快一会儿。”
江望之点点头,表示理解。
许家家境富裕,许听月能天天坐公交来回而非车接车送,可见是真的喜欢。
“那再会,许听月。”
许听月看见江望之手里的车钥匙,想起他车上那道不算浅的划痕。
“江望之,”她叫住他,“你的车,我会赔钱给你的。”
她今天起晚是因为昨晚有些失眠。
若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许听月也许会因为对方的慷慨而感到庆幸。但她划的是江望之的车,两家住对门,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是不浅的交情,她觉得不能把江望之的慷慨当成自己逃避责任的借口。
他不要和她不给,这是两回事。
许听月觉得自己应该负担起这个责任,不管怎么说,划了他的车都是她的错,江望之没必要为她的错误而买单。欠着人情去相处,让许听月想想就觉得心累,倒不如钱货两清,彼此相处起来心里都轻快。
江望之显然对许听月的坚持感到有些无奈:“真的不用。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而已,算不上什么。许听月,老师的话还是要听的。”
许听月扯着书包肩带:“可你昨晚说过,出了补习班的门你就不是我的老师了。所以——”
她狡黠的笑了笑:“你现在说的话我也不一定要听。”
她轻快的迈开步子,朝江望之挥挥手:“再见,祝你今天顺利。”
许听月的身影小鹿一样离开江望之的视线,她头上蓬松的乌色卷发束成一丛,在阳光下泛着柔密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