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看不懂了。
送走了人以后,魏赦将竺兰横抱起来送回了寝屋。屋内门窗掩闭,地龙烧了起来,暖烘烘的。魏赦将她放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她还不懂他要做甚么,魏赦便蹲下了身,替她脱去了鞋袜。
她的脚生了冻疮,一直消不下去,时不时便作疼,反反复复的,真疼起来的时候,竺兰几乎走不了什么路。
魏赦摊开了手掌,掌中卧着一支药膏。
方才福全大太监念的名目里,便有这个,魏赦当场收了下来。
她的心在烛火之间轻轻地跳着,轻而平缓的血液犹如细密的电流一般流淌过四肢百骸,涌动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意。
魏赦将药膏挤在左掌之中,用指腹点了,一点一点为她涂抹在受伤溃烂的脚趾头上,一股冰凉的痒意似从脚底心儿一直窜到了头顶上,让她头皮一阵酥麻,忍不住咬唇道:“夫君。”
魏赦仰头看她,笑道:“应该好用,舒服吗?”
竺兰点头,面颊却是鲜红如血,平添了几分娇艳之色。
“明晚家宴,去吗?”魏赦问她心意。
如果她不愿去,那么随便列个名目,他自己一个人去便可。
竺兰又点了点头,“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要去的!”
“乖得不像话了。”魏赦咕哝一句,低下头,继续蹲在她的身边,托起她的另一只脚丫子,替她上药。
竺兰垂眸,凝睛盯着他。
如非事实,实难想到,曾落草为寇,收编七省的魏公子,和她温柔体贴的丈夫真是一人。魏公子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什么好男人,嘴巴又毒又坏,在江宁的时候,还不知口头轻薄过多少人家的好姑娘,才挣得一个第一纨绔的好名声。而他竟然还说,他的童子身还在!竺兰忍俊难禁,实在忍不住,望着他吃吃笑起来。
魏赦自然听到了她的笑声,他面露不解,抬目望着她。
竺兰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因何发笑,可就是忍不住笑,笑着笑着,魏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起身朝她迫近,她也不怕他,谁料魏赦突然伸手去呵她痒,沉面问她笑什么。竺兰被闹得捱不住了,“哎哟”几声,见他还要寻根究底誓不罢休,竺兰便忍住了笑,附唇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什么。
他当时的身体一动不动,可当她离去时,便发觉魏公子耳朵都是红的。
“魏公子,你好可爱呀!”竺兰忍不住,朝他凑近亲了他嘴唇一口。
他望着她,仍是不动。
末了,便也勾了勾唇,笑道:“我忘了,你原谅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