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敏话音方落,除了沐泽,周围的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殷士杰吃惊片刻,面露严厉之色:“当真?地震之事非同小可,不可信口开河。”
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点头,就算邱敏是皇帝宠爱的女人,但如果妖言惑众引起民众恐慌,他们这帮臣子必然要上奏皇帝惩治她。
崔雯倩立刻就断定邱敏是在胡说八道。从古自今还没听说过谁能准确预测地震,东汉张衡制浑天仪,也不过测地震的大概方位。邱敏不但能说出地震发生的地点,连地震发生在哪一天都能说出来,这怎么可能!世上绝不可能有这种事!崔雯倩几乎可以预见到邱敏要倒霉了,她看着邱敏,状似好心地提醒:“邱宫人慎言,若是地震没有发生,这可是欺君之罪呐。”
邱敏的声音如夜色般平静:“是不是真的,到时候自见分晓。”
她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当众预言地震。这个时空的人文历史虽然因为前朝那位穿越女而改变,但地震属于大陆板块运动,地震的发生不是人力可以左右改变的。
为了印证她的推断没错,邱敏翻阅大祈的史书,找出其中长安发生地震的年份,和她所知道的地震对应,比如她知道在公元687年、738年长安地震,而在大祈的史书中,也同样记录了这两场地震。既然之前的地震记录和她所知道的都一致,那么今年(公元767年)应该也会发生地震。
贾京瞧气氛有些僵,有心活跃下讨皇帝开心,贾京指着远处丝竹之声传来的地方:“那边似乎很热闹,不知道在干什么?”
沐泽接过贾京的话头:“你们随朕去看看。”
一行人跟着皇帝前往,见前方用五彩缤纷的菊花围出一片空地,一群闺秀正聚在其中各显身手。邱敏看了这群环肥燕瘦各有特色的女子一会,立时了然贾京将沐泽引到此处的用意。
众莺莺燕燕见皇帝到来,纷纷下拜,娇声四起:“参见皇上。”
沐泽带头入座:“今日小宴,大家不必拘礼。”
邱敏朝场中看了一圈,除了官家女眷,还有不少先帝的妃嫔,先帝过世后,沐泽虽然没有苛待她们,但这些人毕竟是过气的妃嫔,昔日荣宠不再,个个都显得异常老实,闷声不吭地坐在一旁,而王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今晚没来。
皇帝亲临,一众闺秀更是卖力地展示自己。
论文采,殷士杰的女儿殷秀如最好,全场只有她能以诗文和官员对答。
轮美貌,贾京家的女儿们最突出,贾京家小妾多闺女自然更多,这次来了整整七个,年龄从十三到十八,一排站开,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煞是引人注意。
邱敏也挺佩服这老头的,一般人家女儿十六、七岁就嫁人了,他刻意把女儿留到十八还未嫁,看来是早就有了送入宫中的打算,只不过原来估计是为沐涵留的,现在是想送给沐泽。
邱敏看了一会众闺秀的表演,她对舞蹈音乐一窍不通,面对这些多才多艺的女子难免自卑,突然就不想再看,见没人关注自己便偷偷离了席,只有小北还跟在她身后。
邱敏走了一段路,转过身对小北说:“你不用跟着我啦,你不是最喜欢看美人吗?你回去看表演,我自己随便走走。”
小北确实想继续看美人,但保护邱敏是他的任务,摇了摇头道:“不行,今晚人这么多,万一有浑水摸鱼的怎么办?”
邱敏见小北不肯走,便也由着他跟,她转过一处假山,本想到凉亭中坐坐,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了人。
崔雯倩看到邱敏,毫不客气的说:“怎么又是你!”她好不容找个地方安静下,结果又看到这个讨厌的人!
邱敏心想你不想看见我,我其实也不想看见你。扯了扯嘴角道:“为何不能是我?崔小姐怎么不随她们表演才艺?”
崔雯倩露出鄙薄的神色,傲然道:“那些人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却学着娼妓之流在众人面前跳舞献媚,简直是自甘下贱!”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连你都不如。”
邱敏只能自动忽略最后一句。她倒没想到崔雯倩居然这么烈性。虽然唱歌跳舞这个职业是贱籍,不过大祈民风开放,在礼教上还没后世那么严格,而且讨好的对象又是皇帝,可崔雯倩却不愿随流放下身段……倒不愧是崔道远之女。
小北听她讽刺邱敏,响亮而又嚣张地讥笑回去:“我看其实是因为你什么才艺都不会吧!”
崔雯倩横眉冷对看向小北:“你应该庆幸,现在是在皇宫内。”
小北一征:“为何?”
崔雯倩素手轻扬,一道冷光贴着小北的鬓发飞过,削下他一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