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子。心满意足的望着那休书一封。不由一笑。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同穆河在一起了。骆西禾想着。就将那宣纸打开。上头的笔记潦草无比。却是看得分明:
骆氏。有夫之妇。因其不训。夫妻情分已尽。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恩断义绝。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立约人:宁华昌
平景九年。七月初九
望到最后一行。骆西禾却略有呆愣。她吸了吸鼻子。不知作何表情。宁华昌。他堂堂天子。竟拿她当做妻子看待……
原來。无情无义之人。却是她骆西禾。
也罢。她低头一笑。也罢。要怪只怪老天有眼无珠。他若真心爱她。又怎会任太后玩转局势。
她闭眼。再睁开。将那休书匆匆收入衣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骆西禾靠在墙上。望向昏暗的过道。内心却紧张极了。
就在她稍稍抬眼之际。那抹熟悉的身影恍然乍现。铜锁一下被打开掉落在地。滚了一番才愿停下。
她一直坚信有人会來救自己。但不曾想过。他竟是亲自过來。深入虎穴。只为她一人……
“你怎单独來了。”她扶着土墙上前。一个抬手。便轻轻抓住他冰凉的衣袖。但那好看的脸上却尽是担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那其他人怎么办。”
“放心。”
他将铜匙一下丢在干草上。随后抓过骆西禾的手心。往外边走去。她则安静的跟在他后头。不再作声。那狱卒昏倒了四个摔在灯盏下。样子尤其滑稽。骆西禾捂了捂嘴巴。差点笑了出來。
带走得差不多时。其他犯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片的求救声。真是蝴蝶效应。穆河的步子也不由加快。而骆西禾则低头。望着他的手背。便觉着心头一暖。
在这种时刻。他依旧是牵着她的手心。而不是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前者为信任。后者则为占有。
她喜欢。这份來自前者的温暖。
他拉着她。终是出了地牢。刚走下阶梯。就见另一头走來一队巡逻的侍卫。穆河也不急。他抱起她几下就翻上屋檐。随后两人趴在瓦片上。傻傻的看着那队人慢悠悠走过。才松了口气。
不过一会。下面便一阵动乱。看來是发现狱卒都昏倒了。这下可不妙。她见他皱起了眉头。也不由拨了拨他略带凌乱地刘海。笑的一脸心安。
“我们走。”他起身。搂住她就往另一屋檐跳去。那速度之快。沒几下就跃到了树丛里。另一头倒是乱成了一锅粥。骆西禾见此不由心里偷着乐。她抬头蹭蹭他的下巴。小声笑道。“趁现在。快走。”
“好。”
穆河听此。四周一打量。便弯着腰。带着骆西禾绕道假山石后。逃过一波侍卫。再绕回來继续偷偷摸摸的前进。她看那方向。这大约是要去兰阁。
不知躲躲藏藏了多久。他们终于绕过一个巷子。见到了兰阁的大门。只可惜那头有几个兵卫在谈话。暂时是过不去了。
“他们在说什么。”
骆西禾拽着他的袖子。小声问着。穆河却茫然的摇头。他搂着她的身子。一脸认真。“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
“是。你厉害。”骆西禾轻轻一笑。那略带调侃的味道却让他沉默了。见穆河有些不高兴。她才举着手发誓道。“真的。不蒙你。天地为证。我……”
“谁敢欺你。我便杀了他。”穆河突然松手。再将她抱入怀中。紧紧地。让骆西禾有些怔然。她伸手。抓在他胸口间的交领上。感受着这一份难得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那几个兵卫似乎是走了。骆西禾才抬过头來。戳了下他的脸颊。笑言:“他们走了。我们也走吧。”
“嗯。”
他点头。拉过她纤细的小手。先是靠在墙上。探出半个头。见四周无人。才快步朝兰阁的大门走去。那一刻。骆西禾还真紧张。怕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狗血。如果对面埋伏了人那还真够呛的。
但还好老天是眷顾她的。一口气到达。他们安然无恙。
只是她不知道。那兰阁之下。却还有一密道。
她对这机关犹是好奇。打量了许久。才随着穆河走下那梯子。里面倒是不像外边一般整齐。这灰尘满满的走一下就一片蜘蛛网。穆河倒是走在前头替她统统挑去了。这让她抓着他的手不由紧上几分。
“穆河。你这辈子都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她走着走着。便突然这样问了起來。前头的人听罢。轻轻侧头。那认真的眼神。动人心弦。他说:
“除非我死了。”
否则。他怎忍心丢下她一人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