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怔住了,不知其所以然。
天狼则饶有兴趣地问道:“时公子何以如此说呢?我不过是个真实世界中并不存在的人,又怎么会令公子烦忧呢?”
时苏思索了片刻还是找不到答案,便猛地摇了摇头,撒气道:“算了,既然你救了司命,也就不是我们的敌人了,本公子就暂时不与你相计较了。”
司命困惑:“我、我们?”
她暗自怪乎道:自己何时和这年纪比自己祖上还大的老人家成了一个阵营的了?
哟嚯……
改口得还真快哟!
“计较?”天狼眼色一低,压出了一丝意有所指的不悦,“哼,那你还真是大度啊!”
“什么?”时苏并没听清。
司命、天狼不约而同地佯装一笑,糊弄起了他:“没事。”
“嘿……你们这主仆还真是一条心啊,合着我倒成了个实实在在的外人了呗?没良心的!”时苏气哄哄地甩开了时光扇,在一片天寒地冻里忙碌地摇起了眼中的三千醋火,见二人依旧没眼力见地不来安慰下自己,他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行吧,我算是想开了,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我也早该看透。三百年了,快三百年了啊!我一个百年老人,就不与你这等儿孙争一时长短了。”
“……”天狼无语。
“……”司命觉得闷气。
本觉得觉得他这般的说辞不甚礼貌,但深深一想也却是找不出毛病啊,自己确实少了他许多岁数,那就权当自己在尊敬他这个老前辈了吧,就不与他辩驳!于是她又低首瞄了瞄时苏手中那一左一右从半空移下来的两只仙鹤静物,瞀惑道:“你可真是能耐啊,到底是从何处寻得这两只九皋大鸟?”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时苏倒有点娇气了:“你也知道这鸟重量不轻啊,枉我狂奔了几百里来相救,你总算是说到子点上了!”
“这话怎么说?”
时苏说:“你还记得你那杞国的公主不?”
“公主?”司命轻轻回想了会儿,立马就对应到了那个英秀的脸庞,“哦,秦鸽吧!难道……难道是她救了我?也就是说她用紫微之力沟通万兽,引来了这两只九皋大鸟相借于你,然后就救了我?”
时苏“嗯”了一声。
刹那间,司命感到了些许的窃喜和慰藉,没想到自己当初与她交易不但是救了那些绝地杞兵也是变相地救了今日的自己啊?所以说因果啊因果,有时候还真是妙不可言呢!有时候时运到了就要去做,天命如此,就算不如人意,也断不会后悔就是了。
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也将刚刚逃路的紧张与阴霾一扫而尽。
但可能正因为压抑许久了,思路反而没有那么清晰了,于是她伸手抱过来,将那四爪带尾巴都朝下的朔八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又对时苏欣然一笑:“还愣在那里干嘛,走吧?”
时苏无奈,简直都要翻出个白眼来了,眼角的弧度走向本来就很完美,此时却是乖戾得像不属于他了一样:“你看我像是走得动的样子吗?糊姑娘?”
司命不解,满脸天真。
天狼提醒道:“他是在跟你埋怨二人的分工不平等呢,主人。”
时苏一听,愀然炸起了毛,作无奈状看着那无事生非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某灵:“你这个透明人……真是的……说你会让我头疼还真是来劲儿了是吧?”
天狼举目四望,对他的抱怨视而不见。
司命这才意识到时苏手里那两只鸟的形态的确比常规的鸟类大了不少,一般的丹顶鹤都与人的身高差不多,但这两只既然被称之为“仙骥”,必然是更为壮悍一些的,这样才好驼人,也就是说他可没办法抱着这么大的两坨天外大物再跑回几百里外的杞国去。
那简直会要了他的老命啊!
“那你何不让时间恢复过来呢?”司命问道。
时苏又一个冷眼甩到了世外天境:“我说你这一关数日怎么都把脑袋给关坏了?”
司命悄然一思,恍然大悟了起来:“哦,对了,原来是方才高师伯乘着那大鸟夫鹭而来,我们险些就受了重伤,对对对……”
时苏道:“真是不容易啊!人家都说妇人一孕傻三年,你这妇人是时时刻刻都要傻三天啊,比原来更糊涂了!怎么办啊,我都担心以后还能不能跟你沟通……”
“我只是忘了而已,又不是智障,你何必老实如此地贬低我,让我看上去倒像是真的越来越傻了一样……”说完,司命便用眼神暗暗绞杀了他好几遍,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再回顾于他。
“开个玩笑的嘛……”时苏一见她真的就这么狠心走了,顿时就傻了,尴尬地拉着那两坨高大又巍昂的仙鹤往前艰难一去,“诶,可你也太没良心了吧!糊、司、司命……话说你那师伯可真够狠的,好歹也是寻苍门的弟子啊,难道他真的会对你痛下杀手吗?”
司命未理他,继续疾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