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啊,我是来自于另外的时空不假,的确也是时间意识的化身,但你们看——”时苏说着就将手伸出来,血管分明的手上套着一透润无比的白玉扳指,好似是自古至今最无价的天然矿石,“这扳指并非是来自于我的世界,在那个维度里是看不见此等物质的。”
“原来是这个世上的东西。”司命嘟嘟嘴道。
时苏颔首,继而又道:“是,是这个世界上的物质,所以自我意识苏醒起便脱身于一个将死的年轻男子身上,也就是人间修炼者常说的那种‘夺舍’的概念。”
司命两手扒在桌前,悚悚然的样子:“什么?你夺人家舍了?杀……杀杀了人?”
“别把我说的这么恐怖好吗?”
司命俨然一个被吓到的小崽崽,五官皱在了一起,怕怕地道:“难道不是……嘛?”
“当然不是了!”时苏慈父般地假意一笑,宛如和她一样降了智,“那男子其实是宁国西部的一富家少爷,叫苏子醒,自出生起就患了不治之症,终生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临死前,由于我帮他延长了些生命的时光,让他完成了下地走路的愿望,至此,他便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内将肉身转让给了我,我也就托生于世了。”
天狼困惑道:“这跟你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能不能有点耐心?”时苏瞪了他一样,觉得此人跟催命符似的一直在催着自己真是好不烦人,便转过头去,只对着司命解释了起来,“正如佛法所言,凡生命者,有八识在身,即所谓‘眼、耳、鼻、舌、身、意’是其前六识,第七识为意根,又名末那,第八识为如来藏,又名阿赖耶,这是你们人间的说法,之所以用佛语来说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理解一点,所以你想想看嘛,一个凡人的肉身怎么能承受得了我的意识呢?”
天狼唾弃了起来,满眼狞然:“还佛语呢,生怕我们听得懂才是!”
“你……”
司命抚了抚时苏的情绪,愈发好奇了:“你继续,继续。”
时苏见状也就不再计较,就着刚端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又嘬吧嘬吧地解释了起来:“所以呀,我就将前六识托生在了那人的身上,装着时间记忆的后两识托生在了我手上的这白玉扳指上,其实白玉扳指是那苏子醒的贴身之物,离开宁国望西走,走个两日就到了天山,这扳指自天山的深处而来,承载着天地间最为精粹的造化之力,自然就能承受得住我后两识的压力了,这也就是为何扳指能开启时间结界而我本人不能的原因,因为那是我八识的后半部分,离了它就相当于离去了最富有能量的灵识。所以糊糊,你平时取走的凡人灵识虽说也是八识,但更多指得是后面潜在部分的那两股力量,那两股的力量才最为强大,承载着生生世世的力量,就是永恒的宇宙之力,前六识是托生于世的感官部分,只不过凡人通常意识不到这一点罢了。”
“怪不得呢!我原先还奇怪你口口声声说是时间意识的化身,但总也离不开一个物质石块,原来是这个原因。”司命彻底明白了过来,也回忆起了往昔,“是啊,你说的对,为何我必须要将那些契约人的灵识收归到紫微幻境里才能用其宇宙原始力量激活已经封印了的紫微主星呢?便是与你是同个道理了。那些人既然活着,就注定八识还不完全属于我,并且最重要的能量聚集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我就必须要收走他们的灵识才能拥有那些强大的宇宙力量,也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尽可能地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否则已经与紫微术缔结了交易关系的契约人,其灵识由于没有自主性,是不可能再转入六道重新投胎的了,那就真的太对不起他们了。”
时苏“嗯”了一声。
天狼则道:“那你怎么不把前六识和七八识给倒装过来?”
时苏感觉到了他的恶意,这人还真是欠登欠登的:“把六识寄托在一只戒指上?七八识装在肉身上?呵,别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不想看见我嘛?”
“我可没这个意思啊!”
“你就是这个意思。”
“是你自己说的。”
“是你借的我口来说的……”
“自作多情!”
“自以为是!”
“你自说自话!”
“你自视甚高!”
“哎呦喂,你们俩别老自相水火了行不?”司命连忙劝道,然后又对时苏提到了自己的困惑,“那你的这副肉身二百多年来都没老化过、没变过吗?”
“那是肯定的啊!”天狼将话抢了过来,“肉身在他身体上就相当于与时间同在,他既然是时间意识的化身,那时间不休,肉身不朽,这不明白着嘛!”
司命把视线又在转移到了天狼的身上:“还说呢!你看,错怪人家了吧?”
天狼不服气,但也终不欲再与其辩驳这个话题了,因为此时饭菜终于接连上了桌。
可司命、时苏还未来得及下手,面前的各种菜品便被朔八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噗呲一声,一股动物的“菊花香”喷涌而出,缠上了那浓郁的黄豆猪脚汤水,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油似的滋了二人一脸,那味道别提有多提神了,闻一口让人简直想升天。
天狼由于没有实体免了灾,虽然笑话主人是不对的,但眼见二人的狼狈姿态心里也还是控制不住地媟笑了起来。
……
再回到眼下——
司命缓缓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哎!
未料此时的争辩还在进行当中,没停。
她抬头睥睨而去,此时大路朝天,却有两条大陆摆在了眼前:一条是城墙高高、坚实牢固的肆城,此乃徐国之京都,城门口处的来往人员络绎不绝,形形色色的,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