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城内兵力空虚,非但没有大人所说一千之数,就是五百,也俱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啊。”
林城闻言大骇,指着武臣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扶苏公子是被祖龙赐死,你现在这样说,是何居心?”
武臣语气淡定道:“是张大人让我讲的,我说的也是事实,暴秦无道,横征暴敛,别的不说,光是今年从咱们这里征走的农夫就有一千人!”
“蕲县总共才五万多人,除去一半的妇女,再除去一半的老弱,再除去许多残疾,林大人,你说说,咱们县还有青壮吗?”
“难道你就看不到,如今的蕲县大街上,根本看不到青年男子?”
“好了好了,二位莫要吵了。”虽然作为上级,张贵不希望手下过于团结,但是现在大敌当前,孰轻孰重,张贵还是拎得清。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证咱们蕲县五万父老乡亲的安全,至于咱们个人得失,倒不是太重要了。”
陈胜、吴广是大秦立国以来,第一个敢于反抗的农民队伍,这让张贵摸不准这伙人会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
武臣主动请缨道:“大人,属下愿往贼军中走一遭,探探对方的口风。”
张贵握住武臣的手,将他扶起,“贵代全县百姓,谢谢武县尉了!”
……
武臣话说的痛快,但当他站在大胜军的军营前面时,两腿依旧有些发软,甚至在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快回去,进去了,你就死了!”
“干什么的!”
军营门口站岗的士兵早就发现了武臣,只是看他没有兵器,亦无铠甲,所以没有为难于他,否则武臣根本进不到军营的门口,在外围的暗哨就能宰了他。
“吾乃蕲县县尉,武臣是也,特有要事与你家大人相商。”
站岗的士兵喝道:“验传拿来!”
武臣腹诽,你个大头兵,认识字吗?想归想,武臣还是乖乖的把验传递上去。
身为县尉,武臣最是了解这些底层的军官,小鬼最是难缠。
“军爷,些许钱财,不成敬意。”
“干什么?我不要!”出乎武臣预料,他递出去的两个秦半两居然被推了回来!
“嫌少?”武臣眉头一皱,暗道这大胜军也太贪了,两个秦半两足够一家三口吃三天了。
“我这来的匆忙,没带多少,莫怪。”武臣咬咬牙,又摸出三枚,一共五枚秦半两。
谁知那个士伍脸色更黑了,“说了不要,你这个人是怎回事?”
“难怪这大秦要亡了,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贪官!”
“唉?你不收就不收,干嘛骂人!”武臣没想到,对方是真的不收钱。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不多时,一个传令官小跑过来,“武臣,我家将军要见你!”
武臣心中不快。
你一个小小的士伍,居然也直呼其名,好没规矩。
武臣跟在这个传令官的后面,眼睛却不住的乱瞥。
作为县尉,他深知看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就要察其容、观其行,看它是否有较强的纪律性。
陈胜的大胜军军营内,营房排列整齐,就跟用线事先标好的一样,横平竖直,军营内没有随处可见的大小便、牲畜的粪便。
所有士兵都是一身黑色短打背心,右臂上扎着一条黑带。
偶尔见到几个身穿黑色奇装异服,后背上还印着一排白色的古怪文字“保安”,只是这些文字符号武臣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士兵即使是处于休息状态,仍旧是三人成列,两人成行,并没有普遍存在的吵吵嚷嚷。
武臣目瞪狗呆:“跟这些逆贼比起来,我们的军营简直跟猪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