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看着庄贾充满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叹道:“起锅,煮米饭,今天这里的人,人人有份。”
狗剩子少年心性,当即带着大娃他们兴冲冲的跑去做饭。
相比较打仗,他们更喜欢做饭。
干饭人的基因,是深深刻在老秦人的骨子里。
空旷的平地上,两口大铁锅被支了起来。
一袋一百斤装的大米被倒进了锅里,熊熊的火焰,舔舐着锅底。
米粥的香气顶开锅盖,钻进了每个人的鼻腔。
“好香!”
从没有闻过这等饭香,10000号工地的囚徒全都睁大了眼睛,口水翻涌。
距离最近的庄贾,死死地盯着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他已经忘记了疼痛,贪婪的嗅着米粥的香气。
“盛饭!”
热腾腾的米粥,被盛了出来。
狗剩子端了一碗,放在庄贾面前,脸上的得意之情都快溢出来了:“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庄贾趴在地上,双手捧着滚烫的黑陶碗。
“吸溜,吸溜,吸溜——”
庄贾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涕泗横流。
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也从未如此开心过。
他开心,是因为他吃到了生平,最好吃的一顿饭。
伤心,是因为这是他吃的最后一顿饭。
这一碗米粥,他吃了好久,每一粒米都要在嘴里细细的咀嚼,让它在嘴里和唾液淀粉酶充分的融合。
“原来,饭可以是甜的。”
这一次,狗剩子没有笑话他。
10086工地和10010工地的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真美味啊,永远都吃不够。”
庄贾认真的舔干净陶碗中,每一粒大米,就算掉在地上,他也会用指甲把它掐起来,慢慢的含在嘴中。
吃完了米粥,庄贾无比郑重的把陶碗放在地上。
强忍着剧痛,恭恭敬敬的给黄贺磕了一个头。
“多谢,多谢!”
“不要!”
“不要!”
黄贺和狗剩子同时大喊道。
喊声未落
庄贾已经歪倒一旁,一柄匕首,掉在地上,鲜血自他的脖颈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