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有苦难言了。
太监的确可以不管,真的脱离了钱财的欲望以后,也完全活得下去,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刘瑾的每日用度全是朝廷的银子。
但是似谢体中这些人,要说每家每户每有千来亩田,那是过不上‘老爷’日子的。
可这个关口,自然是什么都不好讲。
秀才干不过流氓。
尤其被打了一顿之后,好些人生出退堂鼓,于是再闹不起来。后面还是写奏疏、告御状的事。
……
……
巡抚衙门。
徐云跑步进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他是额头满汗,脚步生风,“中丞!大事不好了!”
荆少奎真是脑袋疼,“又怎么了?”
“那刘瑾,竟下令将百官杖打了一顿!”
嚯!
书案后的人瞬间起了身,还猛拍一下桌子,略微的咬起牙,“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事后才想起,他应该算是刘瑾这一边的。
只是一个太监如此嚣张,还是激发了他作为文臣的一丝血脉之怒。
之后徐云又将诸多细节一一禀明。
说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中丞,这事要闹到京师怕也是小不了,陛下一向是以大局为重,要是这还护着刘瑾,估摸着内阁和各部堂官,也都会不让了吧?”
荆少奎眉头紧皱,他在屋里慢慢踱步。现在是把他难住了。
作为应天巡抚,他不能不说话,可到京里的奏疏如何表态呢?
如果向着刘瑾,那是取死之道,这个老太监现在疯了,因为是陪着皇上长大的人,凭着这个或许还能活,可这条路只能他走,自己要是跟,必死无疑。
可如果不向着刘瑾,那就是把保命放在了前面,把清丈放在了后面。
这是万难之抉择呀!
“中丞,”徐云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话就说。”
“下官是想说,当初应当阻止谢体中那些人的。”
现在说这个也晚了,
“算了,咱们连夜出门吧。不在这南京城待了,反正刘瑾也收拾了那些人,咱们去一路向东,过镇江、常州,去苏州府和松江府。只要把清田的事落在实处,根基就还是稳的。”
至于这里的疯子游戏,叫他们玩去吧。
而他说的刘瑾收拾了那些人,这确实不假。
南京城里的文武百官叫刘瑾这么一打,或许是会激起北京城的动静,但各府州县的那些小官是反抗不了什么的。
既然朝廷的意思是反对清田者斩,那么知府、知县就得先砍几个人,这样才好保住自己的脑袋。
这样一来,先前江南那些活跃的士绅之家可就倒了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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