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洗尘宴上,白先生自重身份,自然不能喝多,白驹还小,也还没人让他喝酒,他还是个孩子。
酒足饭饱,一番热情的告别和相送,白先生领着白驹往回走。
冬日的天很冷,但很清澈,雪早停了,天空上,月亮和星星交相辉映着,把朦朦胧胧的光亮洒向山路。
久别的重逢,把祖孙俩的感情升华了。
“爷爷这里有雪,您小心脚下。”
“小兔崽子,头前快走吧,爷爷还没老那,那里用你照顾了。”
“嘿。。。。。。。。爷爷才不老那,爷爷长命百岁。”
“胡说,驴才一百岁那。嗨,不服老不行啦,爷爷这腰还真有点酸。”
“那——爷爷能活九十九,爷爷,咱上山就睡,我天天给您晒被子,就等您回来呐。”
“是不是啊,想爷爷吗?”
“想。”
白驹的话语里已有了哭腔,白驹就这一个亲人,能不想吗?
爷爷的爱有些冷,不那么细腻,总是在不经意间,滋润着白驹那颗幼小的、孤独的心灵。
中华民族的爱是含蓄的,博大的、深远的,是潜移默化的、是充满了智慧的。
第二天,白驹早早的起来,用心的给白先生做了刀削面,炸了鱼干。那顿饭白先生吃的很香,白驹也吃的很香。
有爱的日子,有亲人陪伴的日子,虽苦尤甜。
吃完饭,爷爷吩咐白驹把大笸箩扔到山下,把下棋的案子和练字的案子挪到山洞里。白驹很茫然,爷爷告诉他:
“你长大了,该学些正经本事了。”
“嗯,我听爷爷的话。”
白先生下山指挥乡亲们往上搬这东西,并嘱咐是石匠和木匠回去取工具。
紧张忙碌了一天,小小的庭院中已经竖起了梅花桩,还有个架子不知按什么阵形搭的,上面高高矮矮的挂了些袋子,灌满了沙子。还有个台阶很密的小石台子。架子里的柱子上,绑了千层纸,靠悬崖的边上,立了一块还大的板子墙。其余的麻袋和箱子搬进了山洞,白先生要自己收拾。
谢了告辞的乡亲们,山洞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月亮又一次升起,给庭院里洒满了银辉
白先生搬过两个原木做的木头墩子,招呼白驹过来,语重心长的开始说到:
“坐吧,你也看到了,我弄了这么多的家什,是想你练把式,怕吃苦不。”
“不怕,能和爷爷在一起就行。”
“你也不能总和爷爷在一起啊,好男儿志在四方,爷爷的时间也不多了。”
“爷爷能长命九十九岁。”
“嗨——————”
一声长叹,道不出无限的壮志、道不出无限的哀鸣、道不出无限的担忧、道不出深深的希冀………。
白驹又怎么能理解这些。
“大清是彻底完了。”
白驹没有接话,他不懂,他不知道什么大清,他还是个吃货。
“现在军阀混战,外强侵略,内忧外患啊。”
白驹还是不明白,不知道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好生的练把式,将来报效国家把!我也就帮你这么多了,将来看你的造化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