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周母本以为切断周晏礼的经济便可以换得他的回心转意,可哪里知道周晏礼是个那么有主意的人——他宁愿每个月只拿三千二百块的研究生补助,也不愿接受父母的安排,得到家中的万贯家财。
毕业后,陆弛的工作很忙,一年里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全国各地出差,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就算回了上海,也总要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刷不完底稿,清不完的q,他的生活几乎被工作填满。
所幸他的付出不算白费,彼时e记还没被冠以半价e的称号,他总算有个还不错的收入,更何况两个人物欲都不强,忙起来又都是连花钱都没时间的人,一年下来,竟还存了十多万。
那时候,陆弛忙、周晏礼也忙。为了多点相聚的时间,第二年,周晏礼搬出宿舍,他们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周晏礼对整洁的要求程度极高,而陆弛却习惯了乱七八糟的生活环境,不住在一起还好,住在一起以后,两个人着实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最开始,周晏礼几乎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在了做家务上,而陆弛也无奈地很——他几乎007、整月无休地工作,回到家想轻松轻松又有什么错?生活而已,takeiteasy,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当然,这些话陆弛是不可能对周晏礼讲的。
他知道,周晏礼并非有意如此,他只是病了——周晏礼得的,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所以,他只能包容。
陆弛爱周晏礼,自然要接纳他的一切,包容他的一切。
正如同多年后的此时,陆弛早已习惯了严谨而刻板地活在周晏礼设定的框架当中,随手拂去一切的尘埃,将一切地物品放置在既定的位置。他们的生活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
周晏礼终于刷好了手中的玻璃杯,他小心翼翼地拭去杯壁上的水痕,将它放置在柜子中,复又认真地搓洗着自己的手。
回到房间时,陆弛已经躺在了床上了,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周晏礼也躺下来,他张开臂膀示意陆弛到自己的怀中,而后他亲了亲怀中的陆弛,突然来了一句:“陆弛,你是不是不喜欢于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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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运气很好
陆弛愣了一下,他摇摇头,说:“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周晏礼把怀中的爱人搂紧了几分,轻声解释道:“你知道的,他是市里于书记的侄子,于书记很看重他。现在这个关口,他对微瑞的ipo很关键。”
陆弛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与周晏礼这几年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也知道他们为了等待这个时机熬过了多少个日夜。如今,眼看成功越来越近,任何事、任何人,都决不能影响微瑞这艘船的前行。
更何况,他与于叶之间根本没发生过什么。
周晏礼抚摸着陆弛的肩头,柔声说:“前几天我们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你只说你们共事过,但你没说过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没有矛盾。”陆弛打断了周晏礼的话,他摩挲着周晏礼的手背,“我在e记做鸣云那个项目的时候,他是我的经理。照理说他不该负责民营企业的项目,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项目经理被调走,而他空降了过来的。”
不过,如今再回想起来,很多当初不知道答案的事情,现在也已经了然了。于叶有如此的身份、背景,别说是区区一个鸣云的项目,他想要什么,e记不得顺着他的心意?
“鸣云的ipo其实有很多问题。于叶学历背景很好、专业能力也很强,听同事说他一向是个严格的人。可对当初那个项目,他却表现的很反常。”
陆弛思忖了一下,继续说:“那时候,很多同事都传他与鸣云的老板有不正当的关系。”
周晏礼自然听说过鸣云。鸣云是十多年前成立的,算得上是国产医疗器械行业中的后起之秀。七年前,鸣云也曾风风火火地筹备起ipo,打算在科创板大展宏图,可最终却被证监会叫停,从此失去良机,再没能跻身一流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