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谦注意到了顾南瞬间的失神,以为吓到她了,微微抿唇。
他是部队里有名的无情冷面,手下的兵在他面前噤若寒蝉,首长也明里暗里点他别老板着脸,要有点人情味。
家里人更直白,说他30岁还没结婚就是拜这张黑脸所赐。
相亲如上战场,不说话的时候凶神恶煞,说话的时候三堂会审,生起气来就更别说了,魂儿轻的会被他吓死。
哪个姑娘敢和他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
至于他常年在部队没有朝夕相处的机会?
别提了,哪个怨种愿意结婚即“丧偶”,说句不好听的,忙起来连在一起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崔劭是经常拒绝相亲对象,他是经常被相亲对象拒绝,长这么大连买两张电影票的机会都没有。
俩人站在一起就像永远相斥的南北两极,偏偏他们还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离谱。
“……”
他抿下唇,因为沉重的心情,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黑的仿佛要下雨。
顾南:“……”
他看起是不是有点不耐烦?
想到他是出于好心才搭话,顾南便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麻烦你。”
薛鸣谦:“没有事要忙。”
顾南:“哦。”
两个人又沉默下来。
薛鸣谦垂眸看着顾南。
顾南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抬头看向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
薛鸣谦盯人可真狠啊。
顾南本来没事都被他盯出三分心虚。
又开始左看右看,琢磨着放崔劭的鸽子跑路算了。
薛鸣谦似是发现了她的意图,打破沉默,“我以前见过你。”
顾南惊讶,“是吗,什么时候?”
薛鸣谦说:“在丽坊人民医院,那时候你的手受伤了。”
顾南下意识抬了下左手,手背上的伤口崩裂过一次,留了疤,导致那一条伤口两边的皮肤都有点不自然。
顾南对薛鸣谦没有印象,“你那个时候不应该在部队吗?”
“完成授勋仪式后有两天假期,去医院看了朋友。”
顾南看向他的肩章,两杠一星,少校军衔,年轻有为。
顾南真心道:“很厉害,恭喜你。”
薛鸣谦心里好像在冒泡,但脸上不露分毫,依旧冷的能冻死人。
他想说些什么,楼下突然传来了崔策的声音。
是他在主持现场。
顾南神色一振,今晚的宴会终于开始进入重头戏了。
连走两步来到扶手前,果然看到了齐厌和安老太太。
齐厌坐在轮椅上,身边站着安老太太和崔明珠两夫妻,身后是崔越和崔双双,几个代表性的人物都出场了。
顾南心潮澎湃。
扫一眼大厅,所有人都被崔策吸引了注意没人看楼上,于是用力朝齐厌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