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阑往前凑,声音坏坏的:“敢问一下小娘子,我这是过关了没有?”
萧越想要抽出手,见抵不过他力气大,便嚷嚷:“松手,你不是让我喂你喝茶吗?你这么捆着我一只胳膊我怎么喂?”
“用另一只手。”
萧越瞪他,顾夜阑见她薄嗔的娇俏模样,便松了手。
萧越直接拎起茶壶,转身对着他就说:“张嘴。”
顾夜阑也不介意,仰头就张开了嘴,萧越原本想逗弄他一番,临近末了,又没了这份心思,便小心地将茶壶前倾,一点一点将茶水倒入他口中,听着顾夜阑咕咚咕咚往下咽,跟着轻声地笑。
她手上不停,顾夜阑也不喊停,萧越估摸着大半壶都要进他肚里了,便停了下来,笑问他:“你水牛啊?一次性喝这么多?”
顾夜阑咂咂嘴:“难怪那些公子哥们都喜欢这样被美女伺候喝水喝酒,原来滋味真的不同。”
萧越的侧重点却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将茶壶砰地一声扔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让顾夜阑多看了她两眼。
“看来你对于风月场所的这些画面知之甚多啊!”萧越不满道。
她倒是知道,可基本上都是吸收来自电视电影中场景的精华,而顾夜阑就不一样了,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古代,他能如何得知这些事?无非是亲身经历罢了。
想到他左拥右搂的享乐模样,萧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顾夜阑笑:“我好歹在京城混了快二十年,虽说没实权,也不在朝廷挂职,但总算地位不低吧?知道点这些富贵公子哥烟花之地的事,难道很奇怪?就算没亲自经历过,听也听得多了吧?再说,皇上一年到头也诸多宫宴,虽然严谨庄重,但年轻受宠的妃嫔以及漂亮的宫女助兴,也很常见,你何必为此动气?”
萧越咬咬嘴唇,他说得没错,但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还是消散不去,于是紧闭着嘴巴不出声。
顾夜阑又晃了晃她,还用大腿掂了掂,萧越都不为所动。
“你生气倒也稀奇,我不过说了说见闻而已,瞧你这张小脸,臭成什么样了?”顾夜阑失笑道,见萧越并不接茬,又说道:“我自小跟着师父一起长大,师娘过世得早,师父心无二色,从来也不在男女之事上多放心思,连带我也跟师父一样,过着平淡清心的日子,到现在为止,我房里连个通房的丫鬟都没有,你还生气,你去问问,世间有哪个男子能如我一般?”
顾夜阑说得还一阵委屈,萧越瞥了他一眼,不置信地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是粗男吧?”
顾夜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粗男细男?”
萧越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又低声解释了一下这个现代名词。
顾夜阑有点不悦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问这种话?”
萧越也不跟他废话,抬腿就要起身,结果顾夜阑不准,强行将她又按了回去,硬要她继续坐在自己大腿上。
见萧越板着一张脸,顾夜阑有点被气笑了:“明明就是你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不过说了一句,又不算重话,你倒好,说翻脸就翻脸,还跟我置气,说说,这世间还有无公平二字?”
萧越继续垮着脸,顾夜阑又晃了她好几下,才说:“原本就是你先提及的话题,我不过顺着你的话头问了一嘴,难道我对于这件事在意一点都不应该吗?旁的姑娘倒是确实什么也不问不说,但也不见得心里不在乎,我不早跟你说过了吗?我向来野性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来责备我不知礼数,既然你不愿意,我不问就是了。”
顾夜阑一听这话,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便佯装也生气道:“反了你了,还敢冲我发脾气使小性子?”
萧越只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顾夜阑又轻轻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被萧越一个狠劲拍了回去:“仙君还请自重吧,你力气大,我拗不过你,但也别坏了我名声,免得回头你再用什么一个姑娘家家这样的话来堵我。”
顾夜阑头疼地挠挠头,语气变软:“我不过是逗逗你,吓唬你一番罢了。”说着想要将萧越的脸掰过去,转向他。
萧越梗着脖子,坚决不肯看他,也不出声。
顾夜阑投降地将头埋在她肩膀处:“是我说话重了,还烦请萧姑娘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萧越依旧冷着一张脸,她最烦这种男女不平等的礼数了,随便说两句话就会被扣上各种帽子和罪名,她心里也知道,顾夜阑并没有羞辱她的意思,只是从她嘴中听到这样的话,可能觉得一时难以接受,骨子里的礼教观念让他脱口而出教训了自己两句。
但又知没办法,哪怕是在号称男女平等的现代,其实男女真正意义上也无法做到待遇一样,自有人类以来,男权主义的思维已经深入骨髓,不是几十年的争取就能抹去的,尤其男女之事上,更为明显突出。
“我老实招认,虽然府里我没有通房丫鬟,但是这些年陪伴在皇上身边,皇上恩典所至,我也曾经受过赏赐。”顾夜阑小声说道。
萧越仔细品着他这句话,明白了其中含义,其实也没什么太过于伤心或者震惊的感觉,她原本对顾夜阑的经历就不抱幻想,这年头,稍微有点财权的人家,公子哥身边自打十三四岁左右起,身边没几个暖床丫鬟都叫不正常,更别提娶妻之后的妾,还有娶妻之前的无名丫鬟,数不胜数,好在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她能看到的,就是顾夜阑于男女之事上尚且算是清净。
不过她也想过,也许是有卫景如这尊无敌金刚老佛爷压着,寻常女子不敢作妖罢了,有时候她甚至还在心里偷偷窃喜,觉得应该感谢一下卫景如呢,最起码扫清了那些不害人却给人添堵的莺莺燕燕。
如今听顾夜阑老实讲了,心理反倒踏实。
见她一直没出声,顾夜阑心里没底,以为她又生气了,便解释道:“只有过几次,其中大半还是我酒醉之后发生的,过后我都忘了她们的模样和名字,甚至连当时的事都记不住了,心里就更不可能装着那些女子了,你莫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