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分钟,我的姿势就没有变过,主要是因为汪灿的手稳,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好在外面的人说教官就给了半小时的假,乒铃乓啷地归置完药品就出去了。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确实消失在走廊尽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在汪灿面前挥了挥:“醒醒,再不松手我就要断了!”
汪灿看了我一眼,手是放开了,但是一直冷着脸。
我撩开窗帘,一边活动着压麻的胳膊,一边歪头观察他的神色,不知道该不该怀疑我察言观色的水平:“真生气了?”
意料之中,他没接话。
……那应该就是被我猜对了。
“哎呦我的哥,你理他们干什么,我努力不当拖累,好吧?”我拍着胸脯保证,其实心里也发虚,拖不拖后腿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虽然我刚才得知自己被误解也气得够呛,但是经过后来那一出,我反而懒得计较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没胆子当面说的话被议论对象听得一清二楚,这点子是有多背。
可惜汪灿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一直维持着低气压状态,我就差赌咒发誓了,他都没表示欣慰。
呵,大猪蹄子。
我虚抓着汪灿的胳膊摇了摇:“别气啦,待会儿运算部门要判定你比例上升了。”
屋内安装的高清摄像头还是工作状态,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高科技之下无所遁形。
连我都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佳,何况是具备专业知识的微表情大师们。
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过于明显地显露情绪是很危险的事。
“不会。”
我被他的笃定噎了一下,战术性咳嗽两声,一片忧心终究还是错付了。
汪灿指了一个方向,示意我抬头看,几秒之后,摄像头转动了角度。
原本视野能覆盖全屋的摄像头,现在正对着门口走廊,给屋内留出了很大一片监控盲区。
我:?!
这是什么黑科技,他能靠意念控制监控吗?
我捧场地鼓掌:“厉害厉害厉害!”
在霍家听多了北京口音,说话吞字也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汪灿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伸手在我两腮上一捏。
他的本意应该是让我闭嘴的,但我不打算遂他的意,口齿不清还偏要说话:“略略略……”
汪灿:……
天地良心,这不是我故意挑衅,我的台词还是原来那句,造成误会也是他的问题。
——谁让他捏我脸的!
我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使劲鼓腮帮子,在他放手之后迅速双手捂脸:“你还能让摄像头转回来吗?”
汪灿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像是没明白我的意图。
“嗐,这摄像头几年都没变过角度了吧,突然转方向,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干笑着和他保持距离,“好像咱们心里有鬼一样……”
汪灿闲闲散散地抱着臂,冲他身后一扬下巴:“听见有人要来,一溜烟钻进窗帘后面的,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