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红的也不管梁兰芬了,转过身,对着胖子就是拳打脚踢,边打边哭,“老娘十七岁就跟着你,你他妈的敢在外边乱搞,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看那老巫婆怎么办,她不是重男轻女吗,老娘要她断子绝孙。”
胖子被打得不敢反抗,双手抱着头,连连后退,退到门口时,脚绊着门框,噗通声摔了出去,“李小红,你他妈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没啥,那之后我两就没来往过了,你还要我怎样?”
“狗改不了吃屎,你俩没偷吃那你妈说生个男孩就离婚是屁话啊,姓肖的,你行啊,敢瞒着我做这种事,好,很好,我现在就去县城揭发你们肖家,说你仗着你爸是公社干部就逼迫女同事乱搞男女关系,我就不信没了你爸你还能风光!”她也不打梁兰芬了,来的路上是恨不得打死梁兰芬算了,狗男狗女,令人作呕。
老巫婆不是骂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吗?她倒要看看肖家最后会成什么样子。
她掉头就走,胖子怕了,李小红真去县城告状,他们肖家就完了,“媳妇,媳妇,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生不出儿子就生不出儿子,我不嫌弃了,真的。”
他和李小红结婚十来年了,孩子有几个,但都是闺女,他妈重男轻女,非常不满意李小红没给他生儿子,诸多挑剔。几个月前,梁兰芬来找他爸帮忙办件事,手里握着封信,说如果办不成就要找人揭发他爸,他爸不在,是他和他妈接待的,他脾气硬,威胁梁兰芬敢乱来就弄死她,他妈却对梁兰芬喜欢得很,还说愿意帮忙,不过要梁兰芬给些好处,他妈一大把年纪要好处没用,是给他享受的,他似懂非懂的和梁兰芬进了房间。
然后,他妈时不时的让梁兰芬来家里,直到名额下来为止双方就终止往来,谁知梁兰芬不争气,自己把名额折腾没了,那段时间他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梁兰芬不管死活的把他们的事儿说出来,好在梁兰芬有自知之明,没乱说话,可是他妈不知为啥记得,前两天偷偷问他梁兰芬的事,他说没再见过面,他妈就说,“会不会是有了,否则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儿子啊,你找人打听打听,如果是个儿子,就和李小红离婚,娶梁兰芬。。。。。。”
他妈的想法震惊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和梁兰芬不过各取所需,哪儿用的着结婚,但他妈态度强势,不允许孙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没妈的,梁兰芬肚子里真的是男孩,他必须娶她。
他不想离婚,时时刻刻躲着他妈,谁知道昨晚他妈趁着李小红在灶房洗碗拉他到房间说话,又说起梁兰芬的事儿,他一时没控制住音量,让李小红凭只言片语猜着事情始末,就闹成了现在这样子。
“小红,小红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他是真的害怕了,像他们这种家庭,一旦离婚,会影响各自的前途的,李小红是副主任,以她的年纪晋升的空间还很大。。。。。
李小红脸色铁青,用力甩他甩不掉,喊旁边的两个男人,“爸爸,二叔,你们抓着他,我要去县城找领导给我做主。”
莫名奇妙掉了大把的梁兰芬渐渐有些回过神来,坐在高凳子上,脸色苍白的望着门口打闹的两人,哪怕遭薛花花扇耳光写忏悔书她都没这般绝望过,她真的想死。。。。。。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陆建国是队长,收到消息气都不喘的跑了过来,他奶奶的,眼瞅着先进生产队队长要落到他头上了,谁他妈的不知死活闹事?跑进院坝,还没扯着嗓门怒吼呢,孙桂仙就贴了过来,“队长,队长,是梁兰芬,梁兰芬。。。。。。”
陆建国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梁兰芬,梁兰芬,又是梁兰芬,干部家属问他打听梁兰芬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劲,男人的直觉没有骗他,梁兰芬又闹出事儿来了。
他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上檐廊,看清地上趴着的胖子后,心里涌上股不安,直觉告诉他要出大事,转向屋里面如死灰的梁兰芬,张了张嘴,想到什么,拔腿就跑。
社员们等着他出面问清楚事实真相呢,打架的两口子说话含糊其辞的,弄得他们心痒难耐,谁知陆建国嘴巴都张开了却拔腿跑人,这是闹哪一出啊?
陆建国不是因为害怕才跑的,他怕自己脑子不够用,得去沾沾聪明人的光,至于谁是聪明人?当然是生产队之光薛花花了。
他一口气跑到猪场,薛花花正往桶里舀猪食,陆建国拍了拍胸脯,惊魂甫定道,“花花哪,花花啊,不好了,咱先进生产队的称号可能要保不住了啊,咋个整啊。”来找梁兰芬麻烦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公社干部家属啊,公社书记的儿子,儿媳,还有几个公社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腿软啊。
薛花花看他嘴唇发青,纳闷,“咋了,出啥事了?”
陆建国哪儿清楚是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得来找薛花花支招,公社的大人物,他得罪不起,就说打人的妇女旁边的两位老人吧,厂子里的退休的厂长和主任,吃供应粮的,他招惹不起啊,“梁兰芬得罪干部家属了,花花哪,可咋办啊?”
他不好处啊,梁兰芬再他么不是人也是他管辖内的知青,出了事他难辞其咎,至于干部家属,他的想法是能巴结就尽量巴结,总之不能得罪。
薛花花往桶里添了许多冷掉的开水,眼神瞅了瞅桶,陆建国心领神会的弯腰提起桶,径直走向猪圈,“花花,要不要倒进猪槽?”
四头猪闻到猪食的香味,嗅着鼻子走了过来,然后前腿扒着猪圈,仰头冲陆建国嚎。。。。。。
孙桂仙追着陆建国跑出来,见他站在猪圈外,身边杵着热气腾腾的猪食,嘴角不断抽搐,都啥时候了,陆建国咋还有心情喂猪,猪吃得再多都管不住梁兰芬要犯错哪,她拍腿,“队长呐,知青房闹得不可开交呐,你先过去看看啊!”
听到这话,陆建国焦躁感就来了,转头看薛花花,想到沾光的说法,往薛花花身边凑了凑,“花花哪,这次得靠你帮忙了,办不好,整个知青房都会受到连累。”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纵然对知青们有点小看法,但在知青们的前途相比都不值一提,得到先进生产队的生产队有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如果因为先进生产队的事泡汤,大学生的名额自然而然落不到知青们头上。。。。。。
当然,他承认,更多的是心痛自己得不到那两个搪瓷缸!
“到底发生啥事了?”薛花花没听太明白。
孙桂仙举手,“花花,我知道我知道,来的是女同志带着娘家人,骂梁兰芬是贱货,后来的胖子是他爱人,女同志骂他乱搞男女关系。。。。。。”这种事,只要是结过婚都有经验,已婚妇女上门骂未婚女同志,其爱人在旁边劝架的戏码,绝对是因为偷吃。
看不出来啊,梁兰芬这种神经病都有人喜欢。。。。。。转而想到胖子的长相,孙桂仙觉得两人似乎挺配的。。。。。。因为两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关于梁兰芬以见不得光的手段拿到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时薛花花就怀疑她偷偷搭上了公社干部,只是没想到会是干部儿子。。。。。。
陆建国也很吃惊,他以为梁兰芬顶多性格孤傲说话趾高气扬爱小题大做惹的众怒,没想到她暗地里有胆子勾搭有妇之夫,还是干部家庭的儿子。。。。。。
“我看脑子被驴踢了,不是说城里来的吗?做的事儿咋这么令人恶心!”陆建国气得踹猪圈,“妈的,咋就把这种人分配到咱生产队了,丢脸!”
这时候,旁边传来喊声,“队长呐,队长呐,又来人了哟,你赶紧来啊!”
陆建国撞墙的心都有了,一个个还嫌事情不够乱呢,还往知青房凑,他真想掉头回家蒙着被子睡觉,这个队长他不想干了。
孙桂仙不知陆建国的心情,她朝薛花花道,“估计是胖子的妈来了,听胖子媳妇说,他妈重男轻女,想抱孙子,怂恿两口子离婚呢。”队长大多数都重男轻女,不过有表现得明显的,有表现得不明显的,骂人不会下蛋的母鸡这种话,还真是很少听到。
由此可见,来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薛花花皱了皱眉,看向焦头烂额的陆建国,“队长先去看看吧,梁兰芬毕竟是咱们生产队的,她做错事是她个人心思不正,千万别连累了知青房的其他人,你记住,你是咱生产队的队长,生产队的主心骨,什么能输气势不能输,不能让生产队被人看不起。”
有薛花花的鼓励,陆建国心情好了不少,“得罪干部家属怎么办?”
“你也称呼她们是干部家属了,总而言之,你记住一句话,公平公正,不卑不亢,咱们生产队是今年的先进生产队,谁要是乱闹闹得先进生产队的称号没了,咱也去县城找领导告状,你要让大家相信,县里的领导会为大家做主,县里的领导不行还有市里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搬出县城领导,不怕谁敢在背后乱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