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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陈太医又将那香料置于鼻尖,“从这里面的气味而言,应有棉籽和七叶一枝花,将其萃取之后磨成粉混于这香料之中,但又被这香料本身的气味遮掩住,不易察觉。”

薛迹脸色渐白,“你是说这些东西能使人不育?”

陈太医点了点头,“若是长此以往使用下去,必会如此。”而后忧心道:“究竟是何人要害你?”

薛迹冷笑一声,“想害我之人何其多,上次在行宫之中便未能得手,或许是上次的幕后主使仍不死心。这香料虽是安卿派人送来的,但,但绝不可能是他,要不然一旦事败,第一个难逃追责的人也是他。”

陈太医道:“可那些人就不怕这计谋被识破吗?”

薛迹淡淡道:“兵不厌诈,怕是上次那个人栽赃嫁祸的计谋没使够,又要重来一次。更何况只要他们得逞一次,我就会坠入无底深渊,于他们而言,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陈太医叹了一口气,“宫中这些明争暗斗我不懂,可那些人这般肆无忌惮,如今竟想到从这驱蚊虫的香料入手,真正让人防不胜防啊!”

薛迹沉默不语,他在想着近来反常之事和那个最有可能对他动手之人。

陈太医却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思拊许久,恍然道:“可这香料用时不久,绝不至于此,难道”

薛迹听懂了他未尽之意,“叔父是说,那避子汤中或许也有蹊跷?”

“但这些话我也只能说说,那避子药毕竟不在我们的手中,我们就算怀疑,也是无法。”

这些却都指向了一个人,中宫萧璟,他入宫五年不能生育,就连这手中的权柄也分散给了旁人,这避子汤是从立政殿所出,他的嫌疑自然是最大,可薛迹却想反驳,萧璟应不会这么做,可他心底的声音却在道:就连长宁都不敢全然相信萧璟,他如何能?更何况萧璟越是喜欢长宁,对自己越是厌憎。

陈太医见薛迹不说话,“我知道你性子执拗,但叔父还是要劝你一句,那避子汤之事没有证据,绝不可将此事随意泄露出去。若是”

“叔父也说不出办法吧,若是他们故技重施,我便只能引颈待戮了。可我虽没有争夺子嗣之心,但也不容许他们再害我分毫。”

到了晚间,长宁见薛迹手中攥着什么正出神,直到她站在他身边,他才察觉,长宁见他如受惊的幼鹿一般,笑了笑:“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

薛迹将手中的东西不着痕迹地藏在袖中,他不是想要隐瞒长宁,可有些事他想自己去解决,薛迹轻声道:“方才只是在想,我已经许多时日未去中宫那里请安了,这样于理不合。”

长宁立在他身前,他身量高些,也只有坐着时长宁才会俯视着他,长宁捧着他的脸颊,柔声道:“先前我同君后说过,你时常病着,他也体谅你的辛苦,但如今你既然愿意去,那就去吧,也省得你一直闷在殿中。”

薛迹靠在她怀里,长宁轻轻摩挲着他后背上垂落的乌发,明灭的烛光之下,两人身影成双,此时彼时,缱绻平生。

第二日,薛迹刚走进立政殿,便见殿中人都齐齐看了过来,萧璟坐于主位,薛迹目不斜视,同他行礼,“臣侍今日来迟,请君后责罚。”

萧璟神色淡淡,“既然来了,就先坐吧。”

贤君宋子嘲讽地笑了笑:“今日是什么日子,往日闭门不出之人,今日都来了。贵君,你说是吧?”

薛迹这才往座间看去,没想到今日卫渊清也在,他如往日那般,与人无争,即便贤君这般挑衅,也只是道:“来与不来,臣侍心中对殿下的敬意都不会少,倒是劳烦贤君惦记了。”

贤君被噎住,又听萧璟出声道:“七月十一是先帝的忌辰,更是先帝仙逝五年之期,宫中禁礼乐之声,更不可着华服金玉,宫中出行从简,本宫既为中宫,更当为诸位表率。”他说着便将束发的琼枝鎏金冠取下,玉林连忙将那金冠接过,仔细收好,而后以银簪饰之。

后宫中人不敢不遵从,也取了发冠,贤君更是道:“臣侍也有个提议,各位既是陛下的亲眷,那也理应为陛下做些什么,以彰显孝道,不如抄写佛经,为先帝在天之灵祈福。”

谁都看得出贤君不过是借此机会显示自己贤能罢了,可即便不愿让他得逞,有孝道这大山压着,他们也无可奈何,果然听萧璟夸赞了贤君几句,贤君笑嘻嘻道:“为殿下解忧,是臣侍分内之事。”

萧璟又嘱咐了几句,道:“前些日子贵太卿病重,恰好又值先帝忌辰,太后想亲去帝陵祭祀,到时候我等怕是要一同前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要心中有数,绝不可失了礼仪。”

后宫君卿应声道:“诺。”

萧璟起身道:“都回去吧,若有其他事要交代,本宫会再传召诸位过来。”

薛迹却突然道:“臣侍另有一事要单独呈报君后。”

萧璟脚步一滞,他回身看着薛迹,而后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卫渊清从薛迹身边走过,听见薛迹同他人道:“也请安卿留步。”他手指轻拳,神色不变地出了殿门。

回了清凉殿之后,瑞祥见卫渊清心事重重,忙问道:“主子在想什么?”

卫渊清坐了下来,道:“今日薛迹也来了立政殿。”

瑞祥不疑有他,道:“陛下即便再宠他,中宫的颜面也是要给的。或许他也和主子一样,太久不过去请安,总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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