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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第1页)

陆觉本来就不是真的要和陈卿言置气的,好歹也是“堂堂陆家四少爷”,怎么就这么心眼小了,只是陈卿言主动示好让陆四少爷喜上眉梢,装也懒得装了,先是眼睛骗不过的弯成了月牙儿,接着嘴角也跟着翘得恨不得要人亲上一口的好看,乐颠颠的干脆“哎”了一声,便好好的去池座守着了。

陈卿言抬脚往后台走,却在半路与陈友利撞了个对面。陈老板昨日刚得了一件儿鼻烟壶,喜欢的不得了,一直攥在手里头把玩宝贝着不肯放下,这会儿闷头走着,差点儿就撞在陈卿言的身上,好在陈卿言闪身将人牢牢扶住,陈友利被这虚晃了一下可是吓得不轻,手里头自是紧了又紧,忍不住“哎呦”一声倒吸一口气,确认了手鼻烟壶还好好的在手心里躺着,在这才想起来自己撞了人,刚想点头道歉,却发现原来是陈卿言。

“小陈啊——瞧瞧我这个!”陈友利美不滋儿的递给陈卿言端详。

“确实好东西。”陈卿言看不出什么门道,但顺着说好听的话总是会的,“您先别走。”

“怎么了?”陈友利回头问道。

“向您打听件事儿。”

“她出去唱我是知道的。”茶馆里也没个安静的地方,俩人就在过路这处压低了嗓音说起来。只是陈卿言没想到,他刚开口说了个万笙儿,陈友利就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来了这样一句:“怎么着?还是让你撞见了?”

“还是?”陈卿言眼色紧跟着便沉了沉。

“……”陈友利知道自己说秃噜了嘴,干笑了两声,不大好意思道:“其实是她不让我们告诉你的,怕你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头跑。”

“她是在外头唱?”陈卿言眉头紧锁。

“不是,是出去唱堂会。其实一个月也出去不了几回,哪儿有人天天做寿的。”陈友利察着陈卿言的神色,虽是担忧,但并无愠意,于是这才缓缓说道:“你也体谅体谅她。”

“恩?”陈卿言却并不明白陈友利的话是什么意思。

“嗨。”陈友利长叹口气,“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想在天津卫落下脚来,她总得为了以后考虑。唱一场堂会虽是辛苦些,却要比茶馆里头赚的钱多,也好歹攒下些嫁妆——就算不是为了嫁人,总归让日子好过些不是?”

“……”陈卿言听陈友利把话说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却是先去摸向自己的口袋,他统共未带了多少钱,零的整的一并都掏了出来,塞在陈友利的手里:“陈老板,劳烦你这个月的包银多给她一些,下个月,不,以后每个月也都从我的包银里拿出五块银元给她。”

“这可不行。”陈友利片刻都未迟疑,便将钱又重新塞给陈卿言,语气坚决:“这钱我万万不能要,她要是问起来我怎么交代?你也知道她是不能收的对不对?小陈啊,你别让我为难,也别让她为难,茶馆这里我自会关照她,你放心就是了。”陈友利将该说的话说完,自然是攥着他那宝贝儿鼻烟壶踱步走了,只是留下陈卿言一个人,仍是傻愣愣站在过路这处,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

原来有些苦,是你看见了也解不了的。

今天戴春安精神倒是不错,许是昨晚没出去胡混,那陈卿言就更不能自己这儿再出什么毛病,只是进了后台瞧见万笙儿口干舌燥的急着喝茶润喉的样子,心里那还不容易散了的疙瘩又揉到了一块儿,可心里再是郁结,也不能带到台上来——

挑帘上台,这会儿倒是真将之前的一切烦恼都忘了。

一个人到底该怎样才能证明自己是在这世上真的走过一遭的?

“有人等。”

陆觉等着他呢。

他是谁。

既入了秋,这两日接连着下了几场缠绵的寒雨,便愈发冷了起来。趁着陈卿言上午演出的空闲功夫,陆觉回家准备拿些厚衣裳来。刚一进门便听见前厅里热闹的很,人声嘈杂。这会儿自有递来拖鞋的下人过来,于是陆觉借着问道:“是谁来了?”“章老爷一家。”“哦。”陆觉点点头了然,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下人,“告诉父亲我换身衣裳就去。”

这位章老爷全名叫章海生,土生土长天津人——天津卫靠着海河吃饭的多了去了,但没有哪一个的码头生意比得过章海生的。而且据说章老爷子年轻时也是同叶寒云父亲一道的,只是陆觉听说这一说法时,章海生已经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儿,左右看着慈祥的紧,哪儿能跟旁人口中那“刀口舔血”的样子联系起来。章老爷子有过一个儿子,只可惜养到七岁的时候下海河游泳,不知怎么就淹死了,章老爷子和章夫人悲痛欲绝,但约莫是老天爷也怜悯,后来居然得了一对龙凤胎,男孩取名叫章照白,女孩儿取名叫章拂秋。陆觉未出国时与章照白是同学,只是脾气不大对路少有交集,与章拂秋就更不熟了,不过仅打过的几回照面,约莫记得这姑娘人极活泼爱笑,不拘小节,脾气讨喜,再就没什么别的印象了。这次回家倒也听纪则书谈起过一回,说是“章拂秋如今帮着章老爷子将码头上的生意打理得极好,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居然这么能耐”,陆觉还耻笑了纪则书一回:“大惊小怪,人家姑娘比咱们强的多了去了。”——这点说起来陆觉倒是格外佩服章拂秋的,章家的生意手下少说也得管着百人,按理来说,章老爷子怎么也应该把章家的家业托付在章照白的手里,其实也不是章海生不想,实在是他还没糊涂到那个份儿上,章照白实在是个不学无术的货色,陆觉上学时就没少听说这人的花边烂事,这几年更是愈发的不长进,吃喝嫖赌各样都占了个全,这样大的家业若是交在他的手里,怕是不出个一两年就得败害个干净,章老爷子最初几年还为了章照白这败家子的德性犯难,这几年全然没有了,实在是章拂秋太争气,章老爷子开始时也是将信将疑,抱着试试的心态托付给了章大小姐,没成想章拂秋好似天生就是要做这一门生意似的,在她掌手的那几个月,盈利居然要比平日还翻了一翻——章大小姐在外头树立了威信,只可惜在家里的日子不大好过。章照白怨念颇多,总觉得是“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被章拂秋抢了”,平时在家里怪声怪语的“你这样争强好胜有什么用,总归还不是有一日要嫁人”的话没少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为了给章拂秋添堵。至于章大小姐心里头怎样想,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章伯父,章伯母。”陆觉回屋换了一件米白色羊绒毛衣,下身一条深灰色长裤,他又是在回来的路上刚剪的发,显得人格外干净利落。无外乎就是老一套的寒暄,虽然三个年轻人皆是倍感无趣,但都出于礼貌都好好的坐着,只是心思神游到了哪去,别人可就管不着了,陆觉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早上陈卿言出门时同自己讲晚饭给他做炸酱面吃,这会儿还没见着面的影儿,就已经美的像吃到面一样了,连陆夫人连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听见,直到略提高了嗓门喊了他一句,这才回过神来,却先看见了章拂秋捂着嘴冲他嗤嗤的笑。让人看了笑话。“咳,怎么了?”陆觉尴尬道。“你们年轻人多往一处走动走动。我看你这性格最好,爱说爱笑的,有股喜人的劲儿,我还真就不喜欢那平日里闷头闷脑的,看得人心烦。”陆夫人的眼界极高,很少夸人,看来是真喜欢这位章大小姐,偏头看着自家儿子,又继续说道:“你们不都爱看什么西洋电影?下次再去约上拂秋一起。”再瞧章夫人在一旁也是笑吟吟的应和,只是陆觉和章拂秋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起来。

不对。

将章家人送出门去,陆觉自然要向母亲问个究竟。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先被陆夫人抢先一步,“你觉得拂秋怎么样?”“拂秋?”陆觉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哪儿就叫的这么热络亲密起来了?“什么怎么样?”“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陆夫人又是坐下,抬眼看了陆觉一眼示意他也坐下,竟是看起来要同陆觉长谈的模样。“我是挺糊涂的,让您弄糊涂了。”陆觉却没有坐,而是绕到陆夫人身后给母亲捏着肩膀,言语间堆砌着谄媚的讨好,他怎么会不知道母亲的意思,三句不离要他和章拂秋俩人多联络,再加上之前陆棠同他讲过话,这不如同在明面上摆着是一样的么,陆觉只得哎呦一声,插科打诨道:“我现在不急……”“你现在怎么着?不急?”陆夫人却话都不让说完,并不吃陆眠之这一套,“你不急我们还急呢!爸妈这些年逼过你没,只是现在觉得到时候了你也该为这大事儿考虑考虑,你爹的身体你也瞧见了,况且你瞧瞧拂秋这孩子多好,人长得漂亮,又懂事……”“得!得!您别说这个。”陆夫人拿陆泽业的身体当威胁陆觉的资本,陆觉总不能拧着硬来,以陆夫人的性格脾气,必是要掏出手绢来抹泪哭诉“你这是要气死我就好了,想要娘的命”,与其如此还不如就此打住,于是先这样虚晃的应下了,说是过两日有机会便约了章拂秋一同出来就是,可心里却不是这样的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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