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抚掌道:“哦,我明白了,那阴阳人早已中毒,只怕一见着快活王的面,就立刻死了,这正和那些一入仁义庄就死的人一样。”
染香道:“哦?……嗯……”
沈浪道:“她如此做法,只是要将白飞飞送入快活王手里。”
染香道:“你现在已完全懂了?”
沈浪叹道:“我还是不懂,她为何要将白飞飞送入快活王之手,难道是要效法勾践将西施送给夫差的故事?”
染香道:“也许是。”
沈浪又叹道:“只可怜白飞飞,她本是个纯洁的女孩子。”
染香的眼睛突然圆了,道:“你喜欢她?”
沈浪道:“我不能喜欢她?”
染香道:“能……能……能……”
突然银铃般的娇笑起来,笑得像是已喘不过气来。
沈浪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都不信任的,就连楚鸣琴与李登龙夫妇,他们虽然在为你们做事,但却还是将一切事都瞒着他,他们非但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甚至连他们自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染香道:“他若是知道了,又有谁能担保他们不将这秘密泄露给快活王,尤其是那春娇……哼!那样的女人,谁信任她,谁就要倒霉了。”
沈浪道:“你呢?”
染香嫣然笑道:“你猜猜看。”
沈浪笑道:“我相信你……”
突然一个翻身掠到门口,一手拉开了门。
那徐娘半老的春娇果然已站在门外了。
晚饭是丰富的,酒,更是出名的甜美。
楚鸣琴调着酒,他调酒时的神情,就像是名医试脉般谨慎严肃,像是已将全副精神都贯注在酒杯里。
他衣裳穿得很随便,头发也是蓬乱着站在李大少身旁,谁都要以为他是李大少的佣人。
但他的那张脸,那张冰冰冷冷,全无笑容的脸,却满是傲气,若是只看脸,李大少就像是他的佣人了。
沈浪瞧着他,笑道:“我未见足下之前,委实未想到足下是这样的人,我也有个朋友乃是酒徒,他委实和足下大不相同。”
楚鸣琴冷冷道:“在下却非酒徒。”
沈浪扬起了眉毛,道:“哦?”
李大少却已笑道:“楚兄虽善于调酒,但除了尝试酒味时,自己却是滴酒不饮的。”
沈浪失笑道:“楚兄既不喝酒,为何要调酒?”
楚鸣琴冷冷道:“喝酒与调酒是两回事,喝酒只不过是游戏,调酒却是艺术,能将几种劣酒调为圣品,便是我一大快事,这正如画家调色为画一般,阁下几时见过画家将自己画成的画吃下去的?”
沈浪倒也不禁被他说得怔了一怔,抚掌大笑道:“妙论,确是妙论。”
春娇咯咯娇笑道:“他本来就是个妙人。”
喝酒时李大少的精神当真好得很,左一杯,右一杯,喝个不停,全未瞧见春娇的脚已在桌下伸入这“妙人”腿缝里。
但沈浪却瞧见了。
李大少喝得虽快,倒下得也不慢,自然更瞧不见春娇的手已在桌下伸入沈浪的衣袖里。
但染香却瞧见了。
她突然轻哼一声,道:“真可惜。”
春娇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染香道:“一个人只生着两只手,两只脚,这实在太少了……比如说春娇姑娘你……你若是有四只手,四只脚那有多好。”
春娇的脸皮再厚,也不由得飞红了起来。
染香冷笑道:“春娇姑娘,你的脸为什么如此红,莫非是醉了……嗯,一定是醉了,咱们正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