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会打的韩备已经用完了两次的上限,剩下蒋仲怀和张景易,比较而言,自然是蒋仲怀上了。
但问题是,对方那个留到决胜局的水平不错,相当于韩备。
之前蒋仲怀和对方打过几次,从没赢,且每次都是以至少七八分的大比分差距而落败。
肩负了本寝兄弟的民生和荣辱,蒋仲怀却自知技不如人,且已输了一局,更是信心全无,手里握拍,犹疑不决。
只见这边七人闷声不语,那边好像已经获得胜利,得意洋洋。周围看热闹的男生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蒋仲怀迟迟没有开拍,他们就起哄催促,好不热闹。
蒋仲怀无可奈何,怀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情,扭头向着身后的同寝兄弟投以沉痛目光,一咬牙,硬着头皮正要垂死挣扎,忽然听到一道低沉而悦耳的嗓音说:“我来!”
他扭头,见竟是苏雪至开了口,顿时如逢大赦,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会打了,反正只要不让自己当这个令兄弟受辱的千古罪人就好,怕他改主意,赶紧把手里的球和拍给丢了过去。
苏雪至接过,示意对手稍等,叫韩备陪自己来到另张球台前,乒乒乓乓地来回打了几十个回合,很快摸清手感,回来示意开赛。
一个被拉来充作裁判的第三方男生一声令下,决胜局开始。
她工作后的第一年,在系统里举行的迎新春乒乓球比赛里,曾拿到过名次。
据她刚才的观察,今晚的比赛双方,别看叫嚣得厉害,论水平,一边是初中生,另一头,也就高中生的样子。
虽然自己也是业余,但打个高中生,只要不是马前失蹄,问题应该不大。
乒乓球比赛,有时讲究气势压人。
很多水平差不多的高手,一旦被打蒙,意志就容易崩溃,动作更是一泻千里。不说剃光头,以大比分的差距结束比赛,比比皆是。
一上来,她就凶悍异常,毫不手软,逮住机会就绝命抽杀,果然,没几下,就把对方打蒙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应对反扑,已是来不及了,苏雪至又得几分,最后,总共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率先得满十分,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盘决胜局,取得一个漂亮的大比分胜利。
刚还如丧考妣的七个男生顿时喜笑开颜,兴奋得差点没把苏雪至抬起来庆祝,冲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对手喊话,从今晚开始,实行新的厕所等级地位划分,随即簇拥着功臣,兴高采烈地回了寝室。
今晚主动加入,纯属一种情绪上的感染,不想看到同寝的男青遭受羞辱,在厕所里失去地位。
与此同时,她也是生平第一次,体验了一把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虽然一向拒绝堕落,但她还是忍不住暗暗感叹,难怪大家都想出头,做人上人。
老实说,这种被人围着吹捧的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
他们端着脸盆挂着毛巾拿了皂胰子,说说笑笑结伴往厕所去。
蒋仲怀走到门口,好像想了起来,扭头喊她:“九……苏雪至,你不来?”
“他们不敢争了,现在那边空的很!”
苏雪至说:“你们先去,我再练一下俯卧撑。”
“不会吧,你这也太拼了!”
“我基础差,不练不行,怕不及格。”
“行行行,练吧练吧……”
第二天休息,室友当中,家在本地的李同胜和游思进回了家。苏雪至等到九点多,以腿疼不会为借口,拒了蒋仲怀让她一起去踢足球的邀请。等寝室里的人陆续都走了,收拾好东西,带着往学校大门走去。
她一直记着上次傅明城借了自己几本书说了几句话,就被人知道了的事。
自己是个小人物,不至于令对方一直暗中盯着。往好了想,也有可能上次只是巧合。毕竟边上来去的人多,可能是被谁看见了又无意转到他的跟前。但她心里总是落下了疙瘩,也怕万一运气不好被别的什么人无意撞见,并不是每天都会去的,即便去了,躲在那个地方净身,也只是用浸湿的手巾很快擦一下身,换内衣而已,几分钟就了事。
一个星期了,她感觉自己被衣服遮挡下的全身皮肤像是积了层垢,今天休息,立刻出来。
最重要的事,自然是找个地方,去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快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苏雪至忽然看见对面路上,开来了一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