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瞪目复横眉,那里咬牙恨切齿。
擂鼓如山旗帜摇,喊声似潮烟尘起。
这二将,一个欲临阵杀敌报王上,一个要斩绝仇家为知己。
真乃是,棋逢对手无高下,翻腾酣战无穷己!
两人翻翻滚滚杀了八九十合,三军将士看得目驰神眩,两边皆喊声如雷,各自替自家战将鼓气。
田虎震惊道:“这个韩节度,端的了得,他杀法高明也就罢了,毕竟也是一代风云人物,只是这般年纪,还有这等耐力,却当真可畏可怖。”
旁边诸将也都咬指战战,都道:“单以武艺论,我这里折了卞太师,怕是也只有邬国舅这口刀,方敌得住这个韩存保,若是我等上阵,怕是必死。”
田虎忽然高兴起来,指手画脚道:“不过这般宋将,赵官家手下又有几个?你们看我舅子哥越战越勇,那韩存保却有些力怯,待斩了此人,宋军必然胆丧,我等就势攻城,说不定便一举而下也。”
房学度忙道:“大王高明,臣这就去安排三军,待那老将一败,我等便趁机攻城!”
城墙之上,宗泽看得心焦,连连拍着砖头:“真正是老不以筋骨为能!韩节度这般本事,若能年轻二十岁,那贼将如何是他对手?这般下去,局势确实不好,大胆,你去替我备马大胆?”
他正扭头找那张大胆,战局中变故突起,邬梨一连三刀疾斩,逼住了韩存保那条戟,第四刀劈出一半,忽然刀势一斜,一下便将韩存保战马的前蹄斩落。
他这一招,着实精妙,韩存保猝不及防,一头撞下马来,跌了个发昏章第十一,昏昏沉沉的只听得邬梨狂笑,睁开眼,正见邬梨高高举起刀,便要向自己腰间斩下,心中不由黯然:厮杀一生,原来我是遭腰斩而死
正咬牙闭目待死,忽然察觉出大地震动——
城上宗泽,却是看得更清楚,自家孙女婿儿张大胆,精赤着上身,露出虎一般壮健的躯魄,骑着自己的战马,双手各持一条大铁戟,风一般从城门冲出,呐喊声如雷霆滚滚,把两边数万人喊声都压了下去——
“欺负老头儿算什么好汉!认得我‘活典韦’武松么!”
宗泽两眼瞬间睁大,地上韩存保也是一下睁大了眼,便见这赤了半身的大汉,似下凡的天神般席卷而来,左手奋力一戟,硬生生磕开邬梨全力劈落的大刀,右手往起一扬,铁戟上的月牙儿,毫无阻碍自邬梨脖子间掠过。
“神力刀王”邬国舅,腰斩徐京,力败韩存保,以一己之力大胜两大节度使,正值志得意满之际,遭武二郎一戟枭首!
宗泽、韩存保,乃至无数将士的眼神,本已睁到了最大,然而在武松斩杀邬梨之后,又不由再次一睁,那全场数万颗眼球,几乎同时掉出眼眶——
只因武松一战秒杀邬梨,竟是停也未停,人马合一,似一阵狂风般,直向晋中军阵中卷去,口中一声叱咤,便似平空炸响一个霹雳:“田虎,纳头来哇!”
有分教:功业未及肝胆热,死生皆付笑谈中。夺旗战将无双士,天下谁如一武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