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呜呜呜地哭着说:“不管是不是还在一个班,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却说不出话。我讨厌离别的场景。我连我爸爸妈妈离别的场景都记不住。
忘记悲伤的事情,是我的特异功能。
我只是侧过脸去看余淮。
是我的错觉吗?是他的脸太红了,还是他真的眼圈红了?
No。266
我们这座森林腹地的北方城市,夏夜总是清凉的。白天的暑气随着太阳下山渐渐散去,夜色下,满是晚风带来的温柔凉意。
我们几个从饭店出来,走着走着就走散了。一开始还能听见β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迷迷糊糊中走过几个路口,再一转身,身后却只剩下了余淮。
“别担心,他们打车回家了。”他看出了我的紧张,解释道。
说好了做一辈子朋友呢?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我必须承认,自己有一点点晕了,可是并不妨碍,我还能走直线。
“我送你回家吧。”余淮说。
他似乎醒酒很快。而我内心突然有种盲目乐观的奇异感觉,好像自己这样醉醺醺地回家,完全不需要担心挨骂一样。
这种感觉到底是谁给我的呢?啤酒,夏天,还是余淮?
他就走在我身边,偶尔我犯头晕时或者过马路时,就拉着我的胳膊,轻轻地,像是怕吓着我。
“我真喜欢夏天。”我说。
“嗯,我也喜欢。”余淮说。
“我觉得呀,”我侧过脸朝他傻笑,“如果真的会有世界末日,末日那天,一定不会在夏天。”
余淮温柔地看着我,安静地听着我胡说,没有打断,也没有不耐烦。
No。267
走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依稀记得说了些什么,但是应该没什么不该说的。
我们尴尬地面对面站着,最后还是余淮说:“耿耿,加油。”
我突然问他:“你希望我学文吗?”
“你应该自己做决定,这事关你的前途。”他说。
所以你一直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是吗?
“我就问你。反正我现在都选了要去学文了呀,你可以说了。”
很久的沉默之后,余淮抬眼睛看着我。
“曾经,”他慢慢地说,“我有过很荒唐的想法,你没办法学理,我就去学文好了,反正我学文肯定也比你学得好。”
我愣住了。
他说完,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会这么想。不过就是想想……总之,耿耿,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