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结果出现的时候,是最煎熬的。
凡渡无数次向上天祈祷,千万不要是怀孕。
他宁愿没有这个孩子,也无法接受失去谢故。
谢故抱着自己的膝盖,紧紧盯着茶几上的试纸,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球上遍布红血丝。
煎熬的等待下,一道杠出现了……
十几秒钟后,另一道杠也出现了……
谢故一下子就哭出声了。
凡渡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躁地用拳头砸碎了茶几玻璃,胸膛剧烈起伏,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我不管……”谢故抱着自己的小腹,蜷缩着身体哭号,“我要生……我就要生……”
“谢故,谢故……”凡渡拉着他的双手,还企图和他讲道理,“你看看我我,算我求你了好么。你想一想,我的兽型比你大那么多,这个孩子的体积会有多大,你自己知道,你的生殖腔根本就承受不了……”
凡渡流着眼泪,几乎是哽咽着,“你一定要我……重复我爸的悲剧么?”
可是谢故根本就不愿意放弃,他太想要一个和凡渡的孩子了,他不知道自己能给凡渡带来什么,和他有一个孩子,是他从十几岁少年时候就有的梦想。
上天听到了他的夙愿,给了他一个孩子。
可是……凡渡却让他放弃这个孩子。
“我不……”谢故哭着摇头,固执到了极点,“我不!!!”
“我们有谢小凡,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凡渡还在劝说他,“我们真的不需要生孩子……”
凡渡作为一个alpha根本就不懂,当omega得知自己的生殖腔里正在孕育一个生命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感受。
“生命”这两个字,本就意义无穷。
太沉重,也太……丰盈宏大了。
谢故和凡渡展开了一场旷世卓绝的冷战,前所未有。
谢故拒绝凡渡碰他,不和凡渡说话,也拒绝听到关于一切和“孩子”有关的话题,连工作室都关门不去,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吃饭喝水的时候才会出来。
而凡渡也没有这么轻易妥协。
他尽自己一切的可能,问遍了所有的妇产科名医,甚至戴着眼镜,跨专业跨领域,研究起“跨物种”生殖的有关课题。
说来也是可笑。
他堂堂农科院教授,可以让草莓和香蕉跨物种一起生出草莓蕉。
却……要放弃自己跨物种的孩子。
偶尔也会有时候,凡渡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看着头顶的星空,心想着,会不会,在科学无法企及的地方,存在着一个奇迹之地。
那里以人类现有的知识无法解释,充满了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总能让一切问题都化险为夷。
但他无法肯定,这样的奇迹会降临在自己和谢故身上。
他爸凡海,追了一辈子的云,画了一辈子的云。
而他……如果失去了谢故,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怀念他,去将他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永远都不忘记呢?
家里的气氛罕有地沉重下来了。
谢小凡放学回家,关上家门,看着冷清寂寞的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