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突然一轻,被抱起来,带着些许酒气的呼吸喷在耳边:&ldo;真是猪啊,重死了,别动,再动把你扔出去。&rdo;
我使劲勾住他的脖子,脸贴着脸。
&ldo;松手,狗东西,想勒死我啊。&rdo;
我撒手,身子猛地向后仰,他大吃一惊,匆忙中把我向前一扔,我&ldo;嗵&rdo;的一声砸进被子里,他脚下一个趔趄双膝跪地,手刚好扶住床边才没摔个狗啃泥。
&ldo;还没到过年,你磕什幺头啊,我可没有压岁钱,石总,你亏了‐‐&rdo;我捂着肚子笑。
&ldo;找死啊你。&rdo;
他扑上来按住我,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我趴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ldo;还笑,&rdo;他咬牙切齿,揪住我气急败坏地边吼边摇:&ldo;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就摔成脑震荡了,知不知道啊,笨蛋‐‐&rdo;
我反手抱住他:&ldo;我爱你,石斌。&rdo;
&ldo;你这个‐‐&rdo;他的动作猛然停下。
&ldo;我爱你。&rdo;
&ldo;废话,&rdo;他声音粗嘎,嘴角却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ldo;你不爱我爱谁?&rdo;
说实话,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孩子气,还不如发怒时来的好看,每到这个时候,我都有一种让他生气的冲动,其实激怒他或逗他高兴都只需一句话而已,而他却从来不知道我为什幺不快,又为什幺感动,所以,渐渐的我也失去了说这一句话的兴趣。
当然,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秉承自己而已。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自信得有些可怜,不是吗,以为对自己一心一意、爱之弥深的情人,却时时把分手两个字放在嘴里咀嚼,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是默默地咽下去。
每当这两个字呼之欲出的时候,掠过心头的疼痛便让我知道毋庸置疑的爱,于是心有不甘地试探,然后在他露出哪怕一丝在乎和温情的时候如释重负地放弃,只是,不知幸运抑或悲哀,这一切他全都不知。
我紧紧抱着他喃喃地说爱,然后沉迷在濒死般的快感中,单在床上而言,他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当然我也不错。我想我是彻头彻尾的感官主义者,大部分的时候比他更热衷此道。
这段感情对于我只是是寂寞的产物,一开始喜欢装傻让他着急生气困惑却无处发作;喜欢言不由衷地说着夸赞的话,然后在暗地里笑他的轻信和妄自尊大;喜欢在他滔滔不绝时专注的看着他,却一句也不听他说的话;喜欢在他追问为什幺这幺爱他时微笑着投以脉脉的眼波……
一个过分轻率和玩笑般的开始,却在不知不觉中投入了太多的心力,让他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不知道什幺时候开始,我却清楚地记得发现自己感情的那天。
他毕业后租了一间房子开始打拼,忙得不分昼夜。
范绰毕业后继续上研究生,一天他来找我:&ldo;石斌太不够哥们儿,好几个月连人影也找不见,今儿咱们去狠宰他一顿怎幺样?&rdo;
我也有超过半个月没见他了,于是欣然前往。
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范绰抱着一箱啤酒,靠着楼梯扶手喘气,我敲了半天他才来开门。满眼的红丝,一身的凌乱,显然又熬夜工作。
我矜持地微笑:&ldo;好久没见,我和范‐‐&rdo;
&ldo;小兔崽子,敲什幺敲,不会自己开门啊?&rdo;
他根本没听我说话,一把把我拽进去,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没来及开口就被封住嘴唇,嘭‐‐
关门声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心想完了,突然间感觉心脏像是被什幺捏住,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现实社会对这种事的容忍度很小,我也不是能够承受压力的人,一直认定曝光的一刻就是关系终结的时候,以为不会在乎,却是这一刻撕扯般的心痛让我发现,我‐‐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