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德领命退了出去。
江诗荧又和他说笑了两句,才问:“陛下可是听说了园子里的新流言?”
陆昭霖点点头,道:“阿荧也听说了吧?倒是不见你为此着急。”
江诗荧倚在他的肩上,道:“阿荧知道,陛下和太后娘娘,都不会因着这么几句不知所谓的流言,就对阿荧生了芥蒂,有什么可急的?”
说到这儿,她微微抬起头,看向他:“陛下和太后娘娘待阿荧的心,旁人不知,阿荧还不知吗?若是听了这么几句流言就担忧着急,阿荧于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何区别?”
听她此言,陆昭霖心下真是熨帖极了,先是轻轻地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烙下一吻,然后才道:“阿荧说的很是。除此之外,那流言,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江诗荧明明自己早就已经猜到,却仍装作懵懂不知的样子。
陆昭霖语中含笑:“阿荧不妨猜一猜,这流言背后的目的。”
江诗荧故作思索了半晌,才似灵光一现般,坐直了身子,看向他道:“这流言,是不是为了遮掩前几日那一则?让陛下的注意力,从先端王身上移开,只以为是后宫争宠?”
陆昭霖颔首道:“正是如此。”
却说御膳房这边儿。
虽说这句“要用点儿特别的东西”,只是帝妃之间的一句玩笑话。但是传到厨子们的耳中,却都得当做大事来办。
送走姚兴德之后,御膳房的几个大厨就开始发愁。
这事儿,本身不难。能在御膳房里掌勺的,谁还没几手绝活呢?难就难在,姚兴德来传话的时候,离晚膳已经不到一个时辰。
这个时间,再想做点儿什么复杂的,也实在来不及。
正愁着呢,就见一个打杂的小宫女上前两步,走到众人跟前儿。
带她的嬷嬷正要开口斥责,就听这宫女开了口,道:“奴婢有个主意。”
酉时中,晚膳就呈上来了。
江诗荧看了一眼膳桌就笑了,道:“倒真是用了心的。”
陆昭霖也点了点头,道:“今儿这一桌,是谁拿的主意?”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见一见今日掌勺的厨子了。
片刻后,进殿的除了一个中年厨子,还有一个看着看起来瘦瘦弱弱、身量未足的小宫女。
“奴才(婢)参加陛下,参加纯妃娘娘。”两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行礼。
“起吧。”陆昭霖道:“是你们二人想出来的这全荷宴?”
中年厨子拱手回话道:“是巧蓉想出来的主意,奴才拍的板儿、掌的勺。”
“巧蓉?”江诗荧笑吟吟的,看向低头站在那里的小宫女:“这么短的时间,能想出这全荷宴的主意,既应景又风雅,果真是个灵巧的。”
最关键的,是这小宫女年岁虽小,却已依稀可见容貌不凡。再等几年,等她长成之后,想来轻易不会被埋没在御膳房的烟火气里。早晚,要被送到御前。
若非如此,今儿这厨子也不会带了她一起进殿。
一个小宫女罢了,便是占了她的主意,抢了她的功劳,又怎么样呢?
巧蓉行了一礼,道:“多谢娘娘夸奖。”
江诗荧只浅浅一笑,却不再说什么。
陆昭霖的眼睛,也不过在二人身上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了句:“赏。”
然后,就让两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