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米尔能请神不能送神了,捅了马蜂窝,无力应对三魔联手,急得团团直转。突然想起白脸狼来,派黑鲤精偷偷地捎话去,让其从中和和稀泥,调节一下。
白脸狼去找海魔,把高米尔的意思讲了出来。还没等鬼头发言,旁边的地魔与水魔全都不干了。水鬼首先开了炮,向白脸狼说:“我与旱鬼、火鬼有些恩怨是不假,有他高米尔一缸一茬没有,他无缘无故地在背后偷袭我,差一点没把我这条老命交代了。想当初求我帮他对付干巴鬼的事,全都忘了。还把虫鬼的死,也都说成是我逼的,这是哪和哪地从何说起啊?那撒酸水的事,不是他想出来的法子吗?怎么屎盆子都扣到我头上来了?你说说,他是什么品质?是什么德行?快别说了,我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水鬼刚说完,地鬼波浪着斗一样的大脑袋,绷着那张挖煤运炭一般的黑脸,一蹦多高,冲着白脸狼就吼了起来:“当初和沙鬼的那桩事,他不也参与了吗?不都是他在背后指使干的吗?反过来把自己说成一点边都不沾的干净人了,倒把我弄得全身是包地里外不是人。后来,我把沙鬼的家乡让出去了,又找了个地方。可他看了不舒服,把那地方到处都放满了毒气。我走一步,他就往前逼一步,像是天生就有仇一样,你说可恨不可恨?”完事,把头扭到一边,再也不看母狼了。
这里面的许多事,白脸狼也都是知道的,她无话可说,癞蛤蟆喝胶水——有些张不开嘴了。
等两个鬼头说完后,海魔也开了腔。他心里感谢白脸狼上次的出手相救,有心把其再拉回到自己的身边,所以,态度不同其他两个。他把声音像对待面团一般地揉了又揉,然后搓了又搓,拨出又软又细的条子来,轻轻柔柔地对母狼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高道友做得太过分了。就拿这海域来说,不光我在这里住,你也在这里住啊。他不顾虑我的感受也就算了,可不能不顾虑你的感受啊。不知道鬼东西怎么想的?是哪根神经出现了问题啊,还是对谁生出了仇恨了?你看看,这到处被他弄的,把又臭又脏的东西都倒到这里来了。你能受得了啊,还是我能受得了啊?这谁能受得了啊!如果哪一天,我们的家园变成了臭水塘了,大粪场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白脸狼没有说话,白不呲咧的脸上,毫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心里。她一边用手摩挲自己那一头焦干巴齿地就像被火燎过了一样的黄毛,一边暗暗地琢磨了开来,怪不得这段时间海面上垃圾成山,到处恶臭不堪地,原来是高米尔这鬼东西瞒着自己干的好事。心想,你背后向人家下刀子,还怪人家当面向你下剪子吗?总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这个道理才行。
海鬼见母狼低头不语,开始煽情地进行拉拢:“我不管你的过去如何,也不管你同那鬼东西是啥关系,可眼下毕竟与我在一起。你和他走得那么近,动不动人就没了,有时连句招呼都不打,还一去多日不归,你让我心里怎么想?我是一个男人啊,但泛是个有血有肉的主,谁能受得了啊!”
海鬼见白脸狼的脸色有点变了,知道她有了感触,就继续往出打感情牌:“我们也在一起有那么多年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纯粹是骗傻子的。一点不夸张玄乎的讲,比这海还要深。”这话说得很到位,也很有分量。
鬼头眨巴着大眼珠子,像是说不下去了,把脸低着往一边转了转。半天,又说道:“就拿上次你出手救我,足以说明在你的心里,还装着我们曾经的那份情谊。我对你与高米尔如此频繁亲近的来往,天天在生着闷气,这就说明我是很在乎你的。为什么张三李四的我不生气呢?为什么王二麻子赵大跛子我也不生气呢?这是显而易见明摆着的,跟我八竿子波浪不着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懒得去扯他那一套。你当初选择了高米尔,那是在错误的年代,错误的地点,做出的一种错误的决定。我不知道当初你是从哪一个角度考虑的,但我也不怪你,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没有遇到我。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你是个聪明人,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而作为一个聪明人,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糊涂事,特别是走让人无法理解的错误回头路了。高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他是个人面兽心、奸猾异常的无耻之徒。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了解的,不妨回想一下,这么多年来,我跟你说过半句谎言没有?做过半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没有?”
鬼头说的这些话,白脸狼哑巴吃饺子,心里还是有数的。高米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海鬼不与自己吵,也不与自己闹,而是不言不语地默默忍受,那说明人家有个宽广大度的胸怀,是个值得终身依靠的敞亮人。现今,他向自己伸出了友情的双手,敞开了激情奔涌的广阔胸怀。眼前的不好好把握,不好好地珍惜,还够够巴巴地去扯其他别的干什么呢?于是,她心里的那座天平,就倾向了海鬼这一边,把高米尔委托的那事撂下不管了。
魔鬼见白脸狼一点回音都没有,事态很是不明朗,心里七上八下地不落地,就又派黑鲤精去打探。结果这次没机会接头了,人家母狼与海鬼有说有笑地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了。妖兽回来把看到的告诉了高米尔,魔鬼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知道事情发生了不妙的变化,便打消了重新为孩子们夺回石油的念头。
众所周知,他得不到手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坐享其成地白白得到。于是,又把对付海魔的那一套拿出来了,命令手下和身边的小妖,把自己族群的毒气、毒液全都聚起来,一同送到了沙鬼家乡的地下去了。
这回比上次还严重了,地下不但有毒气,油里还有毒液了。地魔又气又恼,干乍手没有办法,走投无路地去找海鬼。
海魔好言安慰了一番。表面上不着急不着慌的,就像没事人一样,可心里却汹涌澎湃地想着如何趁热打铁地除掉高米尔。只有彻底地让其消失了,他心里才会踏实。自从与白脸狼复合后,这种心情越来越强烈,像虫子在脑子里爬来爬去地,拱的他坐不稳睡不安的。
海魔暗地里偷偷地对地鬼说:“你马上去找风道友,合你、他及水道友之力,对付高米尔那几头烂蒜绰绰有余。这事千万不可让白道友知道,我与她刚刚复合,不知其真实想法。我就留在家里,把她稳住,只要她不去搀和,什么事都好办了,还不随你们性子来。另外,必须记住,离海域远远的,一点风丝儿都不能让她感觉到。”地魔会意,也不耽误,气冲冲地出了海域,飞上云头,向南极岛而去。
风魔的伤,也已经好了,正想来找海魔。听了地爬子的来意,二话没说,随着他就来了。三个鬼头聚在一处,暗下狠心,定要把高米尔碎尸万段了不可。
水鬼以前与高米尔接触的比较多,基本上能够摸着他的马道,带着两个东一头、西一头地好一通翻找。
高米尔明知不是对手,怎么还敢露面呢?像乌龟一样,把头缩进了壳里,索性不往外伸,愿意你咋地咋地了。
几个鬼头找不到他,怎肯罢休?只是那水鬼与风鬼,一见到烟气,就都要发疯发狂,弄得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狂风暴雨的。最后,惊动了大华他们,被其带人驱散了。
这个时候,那些靠沙魔家乡石油活着的魔鬼孩子,再也吃不到香甜可口的美味“饭菜”了,纷纷要求他们的老祖宗给想办法,夺回自己曾经的“饭碗子”。
魔鬼很头疼,也很生气,心想,真是一群废物啊,像绊绊倒似地,步步都得扶着。这是过于溺爱的结果,少了拐棍,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别人能背得起、能抱得起你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关键是,现在别人背不起你、也抱不动你了,那你就得自己下地学着走路了不是。他就对那部分孩子说:“你们有本钱,转转行换换项,找点别的出路,干点其他别的吧!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想办法走其他别的路,总不能可一棵树上吊死吧?总不至于让我一口一口地喂你们吧?”
有些狐狸崽子很是没有信心,嘟嘟囔囔地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什么行业都没接触,隔行如隔山,干起来也不顺手啊!”
高米尔听了,就又劝道:“那有什么呢?有我罩着,你们还怕个球啊?我管保你们不论干哪一行、哪一业,都会有声有色、风生水起的。不是有人说过么,公平竞争是浪费时间并一点作用都不起的。要想达到意想不到的某种特殊目的,就得采取非常规的某种特殊手段才行。去吧,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会有孬种的,我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孩子,把我的名声给影响坏了。作为我的孩子,他应该拥有超凡的魄力,应该长有一颗开拓性的头脑,应该敢想敢做地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的精神……”于是,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便把那些狐狸崽子分散到各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