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正六神无主,心里没着没落之时,望见海斯,眼前一亮,马上抓住,急切地道:“我弟弟到底是怎么被人打死的?你为何不回去告诉我一声?”
海斯忙道:“我是回去了,可高米尔早了我一步,我随后只好又追了来,怕你做出颟顸的糊涂事。可这……”摊开双手,四下痛苦地张望。
魔鬼怕两个黏糊过久,把实情弄透亮了。飞身凑过来,小黄眼珠瞪得溜圆,直射海斯,用极为刺耳地尖溜溜的声音抢白道:“你与他们成为一伙的了,变成朋友了,是不是?是不是带人去了威拉托星球?要么他们怎么会找到的?我记得当初你被他们擒走了,随后奥隆就被打死了。是不是你与他们合起伙来设下的圈套,才把奥隆害死的?要么,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打杀了呢?想来,所有事情都出在你身上,还在这里假惺惺装的哪门子善人呢?”
直到现在,海斯才真正领略到高米尔的厉害了,心想,这哪与哪啊。见其污蔑自己,刚要分辨,被高米尔搡开,呲牙狠了狠实地又说:“你就是一条出卖朋友的走狗,别人给了你一块干粮,你便不顾兄弟情谊地回头咬人了。还不给我滚远点,越远越好,别害完了他弟弟,又要想法来害人家哥哥了。看见你我就恶心,去新主子那里领赏吧。”
奥特听魔鬼如此一说,松开了双手,脸上笼上了一层阴云,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挂上了白霜。海斯的心一紧,同时也凉了下来。望着奥特既疑惑又嫌恶地满是不理解的那种冰冷冷的眼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奥特脸上没有了一点表情,冷若冰霜地问:“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和你到底有没有关联?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望你务必实言相告。”
海斯有些生气,鼓鼓囊囊地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的弟弟,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啊,也不会有后来这些闹心事啊……”海斯百口莫辩,急得直搓手。
大华走上前来,把海斯换下,对奥特说:“你弟弟是我打杀的,与海斯毫无瓜葛。听说你是个懂事理的人,想找机会同你解释。曾委托海斯前去相请,不想你已来到这里,还以这样的场面相见。”
奥特显得既心有不安,而又无可奈何,把双手一摊:“这不是我的本意,怎奈弟弟死在这里,我做哥哥的不得不过来问个清楚明白。”
大华点点头:“所以你就指使手下,到处杀人放火,奸的淫妇女?就到这里烧城淹城,屠害无辜的百姓?”这些话把奥特问得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魔鬼见奥特接不上捻子,急急上来救驾搭言:“你打杀了人家的弟弟,还不行人家来这里发发火,闹点小小的脾气吗?你派手下到人家那里,什么都不顾地一通乱杀,还不行人家到你这里来,燎一把火,撒瓢水什么的吗?”他歪着脑袋,在大华面前晃来晃去,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啧啧”地发出响声,“看来你真是霸道啊,可以任意地干任何事,而别人还得不声不响地挺着,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聪明猴见魔鬼谰言满嘴,污良为盗,气愤难抑,跳过来用手指着他:“你的话说的都在理,但我有几点不懂的,还望你能认真地帮着解释解释。”
魔鬼知其没好话,不想搭理,怎奈有奥特在,因平时没少在其面前,猫戴帽子、狗戴帽子的装人,说一些人该说的话,做一些人该做的事。尽管有些不伦不类,但总体看来还算过得去。尽管他装得很累,尽管满身不自在地很难受,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这种不是人非得硬装人地满心不自在的事情,还得咬着牙地坚持下去。
想到这,故意大大方方像绅士一样地笑笑,伸出绅士才有的那种手势,向聪明猴示意:“你说,所有不理解的,我都会答复你。”
聪明猴望望他,肩膀晃了晃,两只大手摆动着:“人说的话,有影有颜色吗?”
魔鬼像绅士一样地摇摇头:“人说的话,摸不着看不见,哪里还会有什么影子啊,又哪里会有什么颜色呢?”
聪明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人放的屁,除了有味外,有影有颜色吗?”
魔鬼心想,这东西不会研究点什么别的,又和屁干上了。明知前面的方向有些不对头了,不可半途而废地坏掉了“人”的好形象,又把双手绅士一般地摊开:“人放的屁,都是有味的,这一点人人皆知。但也是摸不着看不见的,哪里会有什么影子,又哪里会有什么颜色呢?”
聪明猴继续点着头,望望在场的人,又狠狠地剜了一眼奥特,最后,目光回归到高米尔身上:“这都是你的个人理解,与真正人的理解,是完全不一样的。世上就有那么一些东西,虽然戴着人的帽子,穿着人的衣服,看着好像是人,实则不是。他们放的屁,以及说的话,和人是有区别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指着魔鬼,劈头盖脸地,“就拿你来说吧,说的话与放的屁,就与人完全不一样。”
高米尔听聪明猴骂自己,脸一翻就要动怒。聪明猴看得明白,马上指着他:“我觉得如今的你,不但像个人,更像一个绅士——无论说话,还是举止,都像个绅士。而作为一个绅士,得有绅士的风度。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
魔鬼望望奥特,因为觉得既风趣,又有意思,他正用欣赏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望着聪明猴。便又敛起怒容,把双肩耸了耸,手一摊,绅士一般地让聪明猴继续往下说。
聪明猴嘎巴了两下嘴,望着魔鬼脸上,为了装人捧着地像模像样的无奈,觉得甚是好笑:“正常人放的屁,是有味的,但却是无形的。说的话,是有影的,也是有颜色的。他们说的话,没有虚假的,都是有凭有据而真实存在的。该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是黑的就是黑的,是白的就是白的。而你放的屁,是没味的,可却是有形的。既不方也不长,而是圆的,里面全是空的。你所说的话,都是没影的,而且与正常人的颜色,正好相反。这就是你魔鬼,可以把假的说成真的,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屎盆子竟往别人身上扣,自己却躲在一边装人。当着这么多见证人的面,脸还不红不白像真的一样,天底下除了你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哦,对了,你是人吗?你根本就不是人啊,不是人还在那里装的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