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至今想来,还是心疼不已,“是啊,许沐都动不了啊……”
甄心轻吸下鼻子,“干妈,您在这坐会,我打个电话让我妈过来。”
“不用了,你妈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甄心没听进去,她拿了手机走到窗前,拨通刘爱梅的电话。那边倒是很快接通了,“喂,心心。”
“妈,你到医院来一趟吧。”
刘爱梅知道事情肯定不好,“是不是许沐病情又加重了?”
甄心原本一直强忍着,可忽然听到刘爱梅这样问,再加上又是自己的亲人,她一下没忍住,哽咽出声,“许沐他不见了。我担心他已经……没了。”
“什么!”刘爱梅吃惊,她前两天还抽空来看过,听着女儿在电话里哭,刘爱梅不住说道,“心心,别急,别急,我马上来。”
刘爱梅其实也没忍住,电话还没挂上就去喊儿子甄意了。
许静拿了许沐放在抽屉里的手表,一遍遍在用自己的衣服擦拭,自从许沐病重后,这些东西他就用不上了。
甄心将一张纸折得很小很小,然后塞在自己的兜内,她将另外一张攥紧在手心内后快步往外走。
“心心,”许静忙唤住她,“你去哪?”
“我去去就回。”
甄心的脚步一串串印在走廊上,她没有犹豫过,但一路上,她脑子里都是懵的,来到刚才的那间办公室前,她轻敲两下门。
“进。”
她拧开门把,屋里的两人抬头朝她看来,黎一率先迎了过来,“甄小姐,将许小姐送回去的车,我已经安排好了。另外也已经安排人去找许沐了……”
甄心朝他看看,然后径自往里走,萧庭礼坐在办公桌前,整夜没有合眼,脸色掩不住他的疲倦。甄心看着萧庭礼这样,忽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条路还要不要走下去。
萧庭礼见她不说话,轻声开口。“怎么了这是?”
许沐昨天走后,最最难捱的时间是他在陪她,今天,又是萧庭礼留在医院,替她安排着这些事,可她……明明知道许沐遗书里的内容是编造出来的。
甄心鼻尖开始往外冒出酸意,她提起脚步,想要往后退去,但身后却有一双无形的、有力的手在推着她向前。
许沐活着,也只是仅仅残留着最后一口气,身体不能动,受尽折磨,可即便这样,贾梦妍都没有选择放过他。
而她甄心呢,还要在这个城市里工作打拼下去,还要出现在萧庭礼的眼前,贾梦妍能放过她?
即便她离开萧庭礼了,又能怎样?当初她连贾梦妍这个人都不认识,不就是被她害得差点惹出性命来?
“甄小姐?”黎一在旁轻唤了她一声。
甄心的神被拉了回来,她目光定定落向萧庭礼,“许沐的药,是贾梦妍给的吧?”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了告诉你,毕竟每天进出许沐病房的还有那些医护人员。”
“如果不是贾梦妍,那就是你了。”
萧庭礼狭长的凤目轻眯,“怎么,你怀疑是我?”
“你不是说你去了许沐的病房吗?”
“就算我去了,我为什么要害他性命?”
甄心握紧的手掌微松,将手里的纸递过去,萧庭礼还未伸手接,她就将纸啪地按在了桌面上,“这是许沐留下来的遗书。”
萧庭礼面露疑惑,目光只是在纸上扫过,映入眼中的字眼就足够令他触目惊心。
遗书里的内容精彩无比,仔仔细细描写了他是怎样害死许沐的,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说他当着他的面撕开药盒,说许沐无力挣扎,最后只能吞咽下去。还说了他有多么不舍得离开,但他知道萧庭礼势力庞大,为了母亲晚年的清净和安稳,他让甄心不要追究,更不要将事情闹大。
萧庭礼将遗书一字不差地看完,他整个人往后倚,“这是许沐写的?”
“你不信?”甄心没有盯着萧庭礼的眼睛看,“许沐画的画上,有不少署名日期,你要不要比对下字迹?”
黎一一眼看出不对劲,他走到萧庭礼的办公桌旁,将遗书上的内容尽收眼底,“甄小姐,您千万别误会,萧先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甄心泪水涌出眼眶,“那你们给我个解释,谁能做得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