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怀孕……”那么一切能恢复从前吗?
她恨自己,恨自己无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存有这种妄想。
突然间,安然从床上爬坐起身,她大笑了起来,那干哑的笑声听起来悲凉,绝望。
转头,眼瞳空洞地看向柜面那碗中药,或许,她真的没有资格当母亲。
伸手拿起这瓷碗,她知道,薄一珩的话,没人能忤逆,她不想让方大妈为难。
哐当一声。
碗没拿稳,瓷片打碎一地。
安然目光呆滞,怔怔地看着床边四溅的破碎的瓷片,思绪沉重……
因为薄一珩不肯出资帮助,父亲跳楼死了。
她一毕业就嫁给他,没有工作经验,连找份安稳工作都没办法,我真没用。
安家还欠下的巨债,那些人追着讨债,逼着她无法喘息。
“我没用,我一直依赖着他,我求他帮助了,可是他不肯答应,爸,我对不住你,是我没用……”
她眼瞳空洞,神志有些失常。
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床角那片泛着寒光的瓷片,嘴里不断喃喃着,内心那份愧疚不断地扩大。
她总是觉得,如果能让薄一珩在乎她多一点,如果她能为他生一个孩子,他可能不会那么绝情,那么至少她爸不会死了……
“都是我没用,是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爸,你出事了,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
我这样的人,不配当人母亲,不配活着……
弯下腰,伸手拿起那冰凉尖锐的碎瓷片……
闭上眼,再也不用醒来,一切嘲笑羞辱都离去,那该多好。
太阳开始落下,下午的气温下降了许多,卧房的窗帘被风吹得掀动,冬天的风寒入骨,而吹入这个房间里,非常阴寒,死寂。
“啊——”
当方大妈拧开房门时,恐慌地失声尖叫。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而大床那边,洁白的床单,被染了一片血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