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道:“这画卷想必是陈公子画的吧!”
一听到陈公子,杜小姐眼神就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对!是他画的。陈公子书画俱佳、诗词风流,音律歌赋无一不精,最是能与我共鸣。”
“想必你与陈公子的邂逅也十分浪漫吧。”我继续问道,要是能问出在什么时候、哪里出事了最好
杜小姐有些羞涩的微微低下头,双手紧紧抱着画卷,声音异常的轻柔起来:“你知道郊外的桃林吗?我与他就是相逢在桃花最盛的林深之处,君子如斐,见之难忘!”
她眼神扫过画卷,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可是我与陈公子明明约好了,他怎么还不来找我。”
“怎么还不来找我?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未见君子,忧心忡忡,忧心忡忡。”杜小姐有些悲伤的囔囔自语,神情亦是涣散、呆滞,我再叫已是不理会我。
一旁的婢女啜泣道:“我家小姐这几日都是这样,反反复复就念着几句,我们怎么叫她都不理会我们。”
我看着杜小姐痴痴呆呆,又情绪不定的情况,脑中倒突然闪过另一种病。这种病我没见过,倒是在张婶家听逸事的时候听过。
我问婢女道:“你平常都跟着你家小姐吗?”见她点点头又问:“你家小姐那日在桃花林确实遇见一个陈公子了?”
婢女忙不迭的摇头道:“我家小姐一向清清白白,哪会与人私相授受。”
“那日我们确实去桃林赏花了,小姐素少出门所以那次玩的特别开心。但是当时只有我们几个婢女,绝无他人。只是回来的路上,小姐偶在一书画摊见到这副画,喜欢不已便买了回来。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整日念念叨叨着陈公子。”
“那这画卷上画的是什么?”
“画的好像是一位公子半卧在树下看书。”婢女努力回应道。
“我知道了。”我笑笑道,果然如此。不过这倒还好办了,这杜小姐根本不是中邪了,只是有些桃花癫的症状,平日里养在深闺,出去赏了个花难免有些兴奋过头了些。
而且本来就是位有才情的女子,看她房间便知颇嗜好这些字画,遇见幅好的,一激动一刺激便沉溺其中出不来,自己杜撰了一个陈公子出来了。
桃花癫这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平日里注意些安神养性,多注意休息便好。
而这陈公子,只要让她从那幻境中清醒过来便是了。
我打开门,外头天色已暗,弯月在飞檐边清冷的照着。临渊正抱臂倚在暗红柱边,风仪翩然,沉静如泓,乍见之下似山风凉月拂于心田。
所以不是你还有谁!
我在他背后招呼道:“临渊进来一下。”
临渊回头一脸不明所以,倒也没问什么回身往房门这边走来。
进去之后,杜小姐依然是痴痴呆呆的抱着画卷,一旁婢女又见我们进来,眼光一愣继而有些发热并不自在的闪躲,虽有些迟疑倒也没阻止我。
我暗笑着将临渊推到杜小姐眼前道:“杜小姐,这是我们馆的圣手,特来给你看看。”
杜小姐起初没有什么反应,直至我将她的手抓过来,这才随着我动作看向我们。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在她看到临渊的一瞬间有些呆滞的眼神明显愣了一下,渐渐的眼眸中多了一些温度,脸色异样的绯红起来,低着头极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羞涩道:“我没有生病。”
搞定,临渊你用美貌拯救了一位小姐,我在心中暗想。
明面上还是拉着杜小姐的手胡乱号了番脉道:“嗯!是这样吗?不过好像小姐的似乎又正常了,可能我刚才搞错了,看来不用这位圣手出手了。”
我一松手,杜小姐便缩回手藏在袖中,紧张的抓着锦被。
我笑笑对着一旁婢女道:“杜小姐没什么事了,注意多休息,切勿情绪波动过大。”
婢女愣神过来一脸惊喜道:“小姐松开画卷了,看来真的好了。”对着我们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两位师父,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夫人。”
我按住她的身子道:“你安心留在这里服侍你家小姐罢,我们待会出去和你家老爷夫人说一声便走了。”
出来的路上,我将方才的情况说与临渊与高大哥听,引得高大哥“哈哈”大笑道:“还能如此这般治病,真是闻所未闻,临渊老弟你牺牲下美色救人一命也算值得了。”
临渊淡淡一笑道:“也算是不拘于时。”
这一日虽没收获,但能救到杜小姐也是快事一件,我和高大哥嚷嚷着要去吃点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