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柜子里获得安全感,陆知夏只能从封闭的柜子里收获恐惧和不安。
她躺在床上,之前因百般揣测生出的恶,这会儿因为心疼沈晚清,又无声息地消散。
唉,陆知夏抱紧被子,算了算了,再说吧。
或许是心思乱了,满脑子又都是沈晚清,限体有苏醒的征兆,她翻来覆去,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疼惜归疼惜,也有懊恼,等她酝酿一会睡不着,她就折腾沈晚清去!
后半夜,秦筝醒了,有人过来送吃的。
她吃完,沈晚清也进来了。
她不愿麻烦的人,却一再添麻烦。
秦筝除了谢谢,不知该说什么。
沈晚清也不需要她的谢,淡声道:“想聊天么?”
秦筝半晌轻轻抽泣一声,她抹去眼泪,哽咽道:“我真的很没用。”
她不愿泪洒人前,但在沈晚清面前,她自惭形秽,对自我生出怨恨和绝望。
“你可以嘲笑我。”秦筝有种破罐破摔的意思,自嘲道:“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干什么都干不来,废物一个。”
沈晚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语气如初:“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这话更加让秦筝抬不起头,她站起身趿拉着鞋,颤声道:“谢谢你。”她深深鞠躬,忍着泪水说:“以后别救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秦筝转身要走,沈晚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腕子。
她更加挫败,沈晚清力气完全控制住她,秦筝无力地垂着头。
“你上床,我们摊开来说说。”沈晚清将人拉回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说:“我先说。”
沈晚清说得内容不复杂。
首先,这次花场的事,不是秦筝的错,别说她长时间不接触社会,即便是有经验的也容易被骗,所以秦筝不必自责。
其次,之前帮过秦筝,也并非有所图,但非亲非故的人,她确实可能不会如此热忱,她愿意出手相助,是因为陆知夏。
所以,秦筝真要感谢,那就照顾好自己,不再让周围人,尤其陆知夏替她操心,这样对彼此都好。
再次,至于感情方面,秦筝完全有权利追求陆知夏,当然,这也不妨碍她和陆知夏之间的关系。
说到底,陆知夏如何选择最为重要,但陆知夏刚刚20岁,社会阅历比一般人多,但在沈晚清眼里稚嫩,所以现在的她更多时候都是感情当头,情绪做事,包括离开翻译司,陆知夏不肯主动说原因,想必其中有些猫腻。
最后,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并非以和陆知夏发生过标记的人来说,她们两个并不合适,陆知夏的性格,秦筝驾驭不了,秦筝想要的,陆知夏或许可以给,但是不长久,因为她没办法一辈子都违背本性。
当然,最重要的,陆知夏对秦筝确实没这方面的意思,这也不是沈晚清所说,她的建议是,秦筝先找工作稳定下来,之后再谈感情,这样她的重心至少可以下沉,不至于整个人飘着。
和陆知夏的谈话,随时都可以进行,秦筝也可以表白,但陆知夏必定会拒绝。
到那时,秦筝可以决定追求与否,但她慎重地提醒,如果秦筝追求陆知夏,那她们必定会形成某种竞争关系。
她无意伤害谁,但处理人际关系,人们都优先考虑自己,如果给秦筝造成某种伤害,那也并非存心针对,只是为了各自所需而争取。
说一千道一万,沈晚清最后告诉秦筝,陆知夏跟她表白过。
如果她不负责,可以随便答应,她们早就在一起。
正因为对陆知夏负责,她不能章口就来,沈晚清的家庭背景过于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她也不打算跟秦筝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