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便忽然出手,直接用手里的那串铜钱当武器,啪的一声甩到了那人的脑门上。
只听一声惨叫,姓胡的跳着脚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捂住了脑门。他哇哇乱叫之际,便有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儿里渐渐地流下来。
蟋蟀还要再打,却被馒头房的掌柜的上前拉住,苦苦哀求:“小爷别打了!小爷别打了!这是我们镇子上里长的侄子呀!小爷你打坏了他,小心走不出这镇子呀……”
蟋蟀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原来还是个里长的侄子啊?我还以为他是山窝子里跑出来的土匪呢。娘的,就他这狗东西也敢对我家主子叫嚷?十条命都不够小爷我打的!”说完,他又上前去,抬起脚来朝着那人的小腹处狠狠地踹了一脚。
姓胡的正抬手捂着脑门子叫骂呢,却冷不防小腹又受重创。一阵剧痛让他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到了雪地上。
锦瑟便轻笑着啐道:“如此熊包一个,还出来耍横,真是丢死人了!”
叶逸风不屑瞥了坐在地上的‘熊包’一眼,转头吩咐蟋蟀:“行了,装了馒头我们走了。”
蟋蟀忙答应着:“是。”
掌柜的见这几个华服之人一口的京腔儿,便知道定然是他这小小的馒头房得罪不起的贵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多余的话说?忙接了蟋蟀递过来的那些铜钱收进腰间的前袋子里,又去拿了个白布口袋把馒头一个一个的装进去,一共装了两口袋。他一个人扛不动,又叫了他家婆娘过来,夫妇二人一人一口袋馒头,扛着往通胜客栈去了。
那个姓胡的自然不会放过叶逸风等人,他早就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叫嚷辱骂时,锦绣便随手弹了一颗小石子把他打晕在地。等馒头房的掌柜的夫妇送馒头回来,见那姓胡的还躺在雪地里。而那几位买馒头的贵客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锦瑟等人又找了家干货店,买了些松茸干,香菇干,黑木耳等可以携带的山中菌类。锦瑟又说去看看官道可否行走,几个人便策马往小镇西口的官道上走去。
因为是腊月里,虽然天寒地冻,百姓家也要预备年货,所以天一晴,便偶有些人会出来置办年货。
大多数人都步行而出,但也有殷实些的人家有牛车出来。还有些拉柴碳的牛车驴车偶尔经过。
这半天的时间下来,官道上的雪竟也被碾压的融化了少许,有些被风吹过落雪薄的地方已经露出了黄土的痕迹。
锦瑟便对叶逸风说道:“明日我们可以走了吧?”
叶逸风点头说道:“嗯,可以慢些走。如今这种时节里,想走没有雪的路怕是很难了。”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官道上偶有人来往,便叫住一个老农打听了一番,知道北面十几里路之外下的雪也无非如此,便放心的回客栈去,准备夜里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出发。
熟料几人一回客栈,便见客栈的门口堵满了人。叶逸风先把锦瑟放下马去,自己方翻身下马。微微皱起了眉头,把锦瑟揽在怀里,吩咐蟋蟀:“去,把陆尚风叫来。”
今天他们打了里长的侄子,人家自然是要找上门来的。只是叶逸风懒得跟这些人计较,便叫在朝廷里有官职的陆尚风过来跟他们交涉。
然那个姓胡的就在这些人里,他一看见蟋蟀,便从椅子上跳起来,高声叫道:“就是他!就是这小兔崽子打了我。叔——你得替我出这口气!”
此言一出,那姓胡的身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扬手,院子里的十几个壮汉呼啦一下上前把几个人都围在中间,更有人上前去要跟蟋蟀动手。蟋蟀一扬手里的马鞭,怒道:“谁敢动小爷一下,小爷便抽烂了他的脸!”
锦绣刚要上前去,叶逸风却抬手制止。
紫雀儿十分的生气,低声说道:“主子,我去。”
叶逸风淡淡一笑,摇头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跟这些大老粗打交道,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说着,他一扬脸,吩咐蟋蟀:“你小子这几年也练了些拳脚功夫。今儿就拿这些桩子试试身手。只不许出了人命。”
蟋蟀闻言大喜,笑眯眯的拱手应了一声:“是!”便把手里的马鞭一扬,对着那些壮汉笑道:“来吧,让你们尝尝小爷的马鞭是什么滋味。”
那胡里长早就看见叶逸风等人衣着不凡,又骑着高头骏马,张口便是京腔儿,料想来人绝非一般。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又在这穷乡僻壤中,想必也不会是王公贵族之家。大不了是有钱的商贩而已。
这些人盘缠富足,若是能敲一番竹杠,自己岂不是可以过一个富足的年?
这边胡里长正打着如意算盘,却见那边已经打了起来。
十几个壮汉没有同时上,对他们来说对付蟋蟀一个毛头小子,两个人就算是欺负人了。于是一个壮汉冲上去,一拳砸向蟋蟀的面门,没有意外的话,这一拳下去蟋蟀的鼻梁骨定然要断了。
然而蟋蟀虽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小毛孩子。
这几年他跟着叶逸风身边,叶逸风命他和虎子二人每天早晨都要练一个时辰的拳法,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强身健体,少生病。
自从进了镇南侯府之后,蟋蟀和虎子更加知道了人心险恶,每天早晨练拳也更加用心,而且还趁着空闲的时候找家里的护卫请教。所以眼前这几个壮汉,他还真是没放在眼里。
打壮汉的拳头打过来的时候,人也跟着扑上来。
蟋蟀麻利的一侧身,躲过他的拳头之后,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