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忙伸手把燕舞拉起来,叶逸风把那幅画像折叠起来放在袖子里,方跟锦瑟搭把手,把燕舞弄到床上去。锦瑟又把被子拾起来,拍了拍尘土该在燕舞的身上,方问叶逸风:“那个人是谁?”
叶逸风看了一眼昏迷的燕舞,想了想还是把锦瑟拉到一旁,在她耳边以仅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世子爷。”
锦瑟一愣,想问那个世子爷时,叶逸风的手指捏在一起,对着她比划了一个‘七’数。锦瑟恍然大悟,却又为难的叹道:“想不到以他的身份,居然会来见燕舞。”
叶逸风拉着锦瑟出了里间之后,方轻声说道:“如此我们可以猜测,他已经没有多少心腹之人可以使唤了。所以才让世子出面见燕舞。”
锦瑟叹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燕舞还不能死,若是她死了,势必会打草惊蛇。”
叶逸风皱眉道:“她不死,我们也已经惊动了对方。阿三已经被父亲给关起来了。他们若见不到阿三,势必会起疑心。不过我既然答应留她一命,那就暂时不让她死吧。只是她不能再从这里呆下去了。”
锦瑟皱眉问道:“那要她去哪里?”
“我们连夜把她带回京城去。”
“把她带回府里?那侯爷岂不被她气死啊。”
“不,把她送到杏春园去,”叶逸风冷冷的说道,“找个小院子把她关起来,再给她灌一碗失忆的汤药,让她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然后,再把她送到梁州。”
锦瑟纳闷的问道:“送到梁州去做什么?”
叶逸风淡然一笑,说道:“自然是接客赚钱。”
“……”锦瑟顿时无语,忽然间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时说过的话,想不到如今却是一语成谶。
叶逸风叫了庄头来,说燕舞病情很重,不能留在庄子上了,自己要带她连夜赶回京城医治。
庄头自然没有二话,当时便让他老婆女儿把昏睡的燕舞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抬上了一辆马车。
叶逸风带着家人连夜赶路,回到南城门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
守城门的兵勇打开城门便看见门外站着一对兵勇,只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上前问过才知道是镇南侯府的大公子出门才回来,忙笑着跟侯府的侍卫打招呼,客客气气的让众人进城去。
进城后,叶逸风并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先去了桃源福地。
从桃源福地派人把燕舞换了辆马车,悄悄地送去了杏春园。
而叶逸风和锦瑟则在桃源福地找了个房间重新梳洗过后各自换了衣服,又简单的用了早饭后,才带着家人回了侯府。
叶敬淳自然是一夜未能安睡。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但不守贞洁辱没祖宗,而且还以歪门邪术谋害嫡孙,这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门庭里,都是死罪。
养出这样的女儿来,叶敬淳不禁为自己的前半辈子深深地自责,又气愤不已,恨不得亲手把燕舞掐死方可解恨。
听见叶逸风夫妇二人连夜赶回来,叶敬淳忙吩咐家人:“快快叫他们二人进来见我。”
叶逸风和锦瑟携手入内,先给叶敬淳请安。叶敬淳摆摆手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之后,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样?她说了没有?”
叶逸风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画像交给叶敬淳:“就是他。”
“是他!”叶敬淳先是一愣,继而目光一寒,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真是欺人太甚!”
叶逸风轻声叹道:“父亲,其实当儿子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也是很吃惊,甚至想着是不是燕舞故意乱画,让我们有所误解。再回来的这一路上,儿子把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发现只有是他,事情才更合情合理。”
叶敬淳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叶逸风继续说道:“父亲可还记的之前二叔手下的几艘货船在半路上被扣一事?”
叶敬淳点头说道:“记的。那件事情后来还是你媳妇帮着说话,才能完满的把货物运回来的。”
叶逸风点头:“是的。父亲可还记的那次暗中使绊子的人是谁?”
叶敬淳想了想,说道:“是七王爷。”
“父亲再想想,胡青海那狗奴才一直以来跟谁走的最近?又是靠着谁的提拔才让锦衣华裳绸缎铺子拿到了宫里的采买权?”
“嗯,”提起胡青海来,叶敬淳脑门子上的青筋立刻蹦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纠结成一个‘川’字,冷声说道,“七王爷。”
锦瑟又道:“之前龚太医也一直受七王爷庇佑吧,后来他被父亲逼得变卖家产举家搬出京城的那阵子,我正好接收了他名下的几间铺子,在查看账册的时候发现他名下的铺子不管大小,都有两成的股儿是外人的。虽然那个外人在账册上并没出现名字,但凭着‘七爷’两个字,我也敢断定那人定然是七王爷吧。”
叶逸风又说:“后来锦瑟无意间发现有个专卖海鲜的铺子里卖一种假的鳕鱼,时时刻刻比这我那桃源福地的招牌菜去吆喝,可他那鱼让人吃了之后,轻则腹泻,重则患痢疾重病,连日腹泻不止,纵然不至人于死地,但也能要半条命。我专门去找人查了他的底儿,那海鲜铺子也是七王爷的本钱。”
叶敬淳听了这些,忍不住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