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来了,俞小北自然不用再做小伏低了,她故意歪解了封羽安的话,连忙解释说:“我可没打人——啊,绝对没有!”
只要耳朵没聋,任谁都听得出来,俞小北使劲强调了那个“人”字。
言下之意,再明了不过。
陈浩天夸张地哂笑一声,也不怕俞小北耍赖。他指着自己微肿的左脸,扬声质问:“俞小姐,你这话说得可就太过分了吧?大家好歹相识一场,不过一言不合,何必动完手还骂人呢?”
“陈先生误会了。”感受到纷纷从周围投来的质疑目光,俞小北依旧十分从容,“我就是看见你脸上落了只蚊子,好心帮你驱赶而已。”
陈浩天怒极反笑:“胡说八道,大冬天哪儿来的蚊子?就算想装傻,也要先动动脑子!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你刚出了车祸,脑子确实不大好用,倒是封总来得正好,快好好看着你老婆,别让她跟个疯狗似的到处乱窜,咬到人可就不好了!”
他冷不丁地掉转矛头,爆出了他们的婚姻关系。上次在同学会上的羞辱之仇,他可是没齿难忘。堂堂封家的独子、盛年的总裁,欺瞒父母闪婚也罢,娶的还是个失踪多年且意外失忆的年轻女孩子。
只要这个消息捅出去,肯定有的是人想从中大做文章。无论是谁,稍微一查就会发现,宋家上门讨要过失踪的女儿,到时候他再一推波助澜,传出封羽安乘人之危的说法,还怕他不会身败名裂、自乱阵脚吗?
至于宋小北,呵,就让她再嚣张几天。等他那对心怀叵测的岳父岳母抓住机会,把女儿成功地接回家,还不是任他揉捏?
刚才那一巴掌,他早晚会让她加倍偿还!
不大会儿工夫,听了他们的争吵内容,尤其是那敏感的“老婆”二字,附近的宾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提起了几天前的新闻发布会,更有甚者扯出了当初那场交通事故,小声地说着什么“保姆”“带回家”“欺骗”……
这一刻,封羽安突然懊悔不已。他当初真不该图一时的痛快,随随便便就给俞小北安上了保姆的身份,现在这事儿被人拿出来胡乱猜测,她又变得敏感了许多,只怕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心思百转间,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大方地揽住了俞小北的肩,深邃的眼眸中褪去了最后一丝温度,就连愤怒也是稍纵即逝,令人猜不透、摸不着。
“既然陈先生知道小北是我的新婚妻子,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她呢?感情的事,向来强求不得,更何况你早就有了家室。”
他不仅不回避已婚的事实,更将陈浩天打成了第三者。明眼人都看得出,封羽安现在心情极差,要不是室内开着空调,恐怕这附近早已经冰冻三尺。
话已至此,谁也不是傻的。绕来绕去,圈子统共就那么大,人也统共就那么多,要是说起陈浩天的花边新闻,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一听这话,再将封羽安和陈浩天从头到脚对比一番,不消片刻,心里已然得出了答案。
论人品、论相貌、论出身、论家产……不管比什么,陈浩天都拍马不及。哦,这样说似乎也不太公平,毕竟他有一点是远比封羽安厉害的——呵呵,他女朋友多。
一番分析下来,哪儿还有人会怀疑俞小北红杏出墙?换成是哪个女人,她也得选封羽安不是?所以真相呼之欲出,可不就是陈浩天一厢情愿!
趁着气氛正好,俞小北扁了扁嘴,顺势依偎在封羽安的胸前,委屈地看着陈浩天:“我们之间都是误会,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你又何苦纠缠不放呢?”
她刚才尚未走远,恰好听到了陈浩天这句无情的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活该!
陈浩天本来想把事情闹大,给封羽安找点儿麻烦,眼见着舆论风向偏离了自己设计的轨道,他忙不迭地掐了一把沅陵,试图挽回形象。沅陵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暗示,赶紧向大家保证:“我刚才亲眼看见俞小姐打人的,她的确应该道歉!”
“我都说了我没有打人——”趁人不注意,俞小北快速地猛扯封羽安的衣角,回过头得意地冲他眨了眨眼。封羽安佯怒,以目光制止她,就势捉住了她的手,不客气地捏了一把。
这一对金童玉女站在那里,一个满脸委屈,一个一本正经,要不是罗亚东深知封羽安的为人,又见识过俞小北残暴的一面,就连他都险些上当受骗!
发现俞小北又绕回了“受害者是不是人”的问题,沅陵当即得意地撇了撇嘴:“还不快点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