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宵此时已觉登上了极乐之地,周身被一种极致的柔软温香包裹,舒服到整个背脊控制不住轻颤,恨不得永远也不要分开才好。
感受到身下之人的动静,这才从意乱。神迷中稍稍找回一丝神智,头却不抬,手上也未停,只瓮声瓮气问:“怎的了,不舒服吗?”
孟如意羞得眼尾染了红,却只能咬起嘴唇,生怕再发出什么叫她更无颜见人的声音。
片刻后,眼见身上衣衫将褪,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将灯烛熄了吧。”音色暗哑,又带着轻颤,不复平日里的清泠。
裴宵闻言轻笑一声,“乖乖,龙凤喜烛可不能熄,要烧到天亮才是好意头,昭示着咱们夫妻长长久久。”
孟如意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坚持,只得闭眼,将头撇向一侧,活脱脱掩耳盗铃一般。
裴宵瞧着可爱,不免愈发情动。
到底顾着新婚妻子身子柔弱,到月上中天,帐中动静平息了下来。
裴宵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意犹未尽似的用唇摩挲着她的发顶,只觉心间涨得满满的,有什么拼命想要溢出来,却又无以言表。
她终于是他的了。从今往后,他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孟如意被翻来覆去折腾了近一个时辰,连动动指头的劲都没了,头脑却越来越清醒。
温暖的怀抱,还有身上的异样感觉,无不在提醒着她,是真的成婚了。
犹自不敢相信一般,她茫然问道:“侯爷,我们……是真的,是吗?”
裴宵却答非所问:“叫我什么?”语气里带着孟如意已在方才的一个时辰里逐渐熟悉的威胁之意。
回想起被支配的恐惧,她忙不迭乖顺换了称呼:“夫君,是夫君。”
原不是故意逆着他,实在是从前叫得惯了,一时难以改得过来。
她如此听话,裴宵却仍不知足,“昭昭,唤我一声宵表兄吧。”
话一落音,他感觉到怀中人倏地紧绷了一瞬。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已足够叫裴宵的心陡然下落。
他曾经混账地对她说:“往后不必再称我‘表兄’,我当不起。”
那些恼羞成怒之下脱口而出的恶言,早已时时折磨着他,因为他知道,她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就如被粉饰后的毒疮一般,若不挑破,他们一样能做人前人后相敬如宾的夫妻,可他不想这样。
孟如意静默片刻,从善如流:“宵……表兄。”
裴宵听了,不自觉将她拥得更紧,心软成一片。
曾经确实无数次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再喊出那个称呼,叫人耻笑,而当真的又喊出来的那一刻,孟如意反而觉得,其实也无甚可在意的,庸人自扰罢了。
此刻,她更在意的还是另一件事,“夫君,你还没答我。我们,就是真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