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便倚在窗前的贵妃榻上,举目看着窗外的桂树,一言不发。
出奇地安静,安静到贴身的侍女都觉出不对劲,却也只是更加谨小慎微,生怕哪一点不慎触怒了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孙庆芳忽然开口:“着人去叫二郎君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剪春忙应诺,转身出去安排。
孙耀阳不是读书的料子,每日里却也被拘在家学里跟着读书。听闻孙庆芳找他,忙一脸着急严肃地跟先生告了假。
“咱们金贵的四妹妹怎么想起哥哥来了?”托她的福光明正大逃了学,见到孙庆芳时,孙耀阳心情颇好。
孙庆芳行四,因着外祖家势大父亲又争气,确实是孙家顶顶金贵的娘子,眼高于顶。
虽是她主动找孙耀阳来的,却仍是看不上他的样子。示意跟着伺候的人都下去,才状似漫不经心开口道:“我表兄袭爵了,你听说了吧?”
孙耀阳摸不着头脑,“你叫我来,是跟我炫耀这个?”说着,面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孙庆芳懒得搭理他,若不是拿他有用,她才不愿意带着这样一个走鸡斗狗烂泥扶不上墙的兄长去外祖家。
转念又一想,于她的计划而言,他越扶不上墙才越好不是吗?
终于气顺了些,她才耐下性子道:“是问问你,还想不想去见你心心念念的如意娘子。”话出口,到底还是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
真不知道这些郎君都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孙耀阳倏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要带我去安宁侯府?”
还不待孙庆芳回答,他却又皱起眉,嘀咕道:“怎的突然这样好心?”
孙庆芳勾唇一笑,神秘道:“不光是带你去侯府,还助你跟你的如意娘子共赴鸳梦,如何,我这妹妹做得可还可以?有好事总是第一个想到自家兄长。”
孙耀阳惊得微微张了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片刻,才讪讪道:“第一回见面,这样不好吧?”
孙庆芳耐心告罄,蹙眉道:“咱们自小一起长大,你倒没必要在我眼前装什么正经了吧。”
说起孙耀阳,那可有的是话说,可称是孙家这一辈里第一不争气的子孙了。二伯母那花白的头发,大多数可能就是给他愁出来的。
快二十岁的年纪上,连秀才都考不中,这在孙家这样世代书香的人家已经顶顶罕见了。
更不说他十三岁时就勾搭上祖母院子里的侍女,后来又闹着要接天香楼的红牌进府的壮举。即使在二伯雷霆手段下,如今后院里也已有三个妾室了,尚不算通房。
荒唐成这样,二伯母还不愿放低对他正妻的要求,眼瞅着巴巴地比着别的堂兄弟聘的妻室给他相看,不怪相看了四五年了还没个音讯。
孙耀阳却不是在堂妹跟前装什么正人君子。若她说即刻送他一个美貌小娘子,他绝对不用等天黑就敢做新郎。
可如意娘子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