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生肘腋,练朱弦甚至连扶墙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所幸,他身边还有凤章君。
虽然同样不明就里,可凤章君还是迅速出手,一把将练朱弦揽进怀中。
身体落进一双有力的臂弯之中,练朱弦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凤章君所拥抱。相反,他正努力地蜷缩着身体,试图以此来缓解腹部的剧烈疼痛。
那里、在他的腹部深处,仿佛有一个活物正冲突莽撞着,要活生生地顶破他的皮肉、迸裂出来!
片刻之间,冷汗就彻底浸透了练朱弦的身体。在嘈杂喧闹的耳鸣声里,他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凤章君在询问些什么。
凭借着仅存的耐力与意志,他艰难地描述自己的感觉:“好疼……肚子、丹田里好像有东西……”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那么状况就会变得非常棘手:从身体里取出异物并不困难;难的是他体~液带毒,无论是谁为他施术取物,都会有中毒的。
为今之计,或许只有请凤章君立刻将他带回南诏找阿晴医治。然而这一路少说大半个时辰,又如何捱得过去?
剧痛一阵强过一阵,练朱弦的思绪逐渐涣散。他无法再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计划。唯有无助地缩进凤章君怀中,寻求依赖。
凤章君却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浑浑噩噩之中,练朱弦感觉自己被抱着横穿过整个院落。耳边传来门扉开关的声音,紧接着身体就被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
腹痛依旧剧烈,可是凤章君却逼迫练朱弦舒展肢体。他的动作不算轻柔,但指令明确,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服从。
在他的引导下,练朱弦咬紧牙关、慢慢舒展身体,最终勉强平躺下来。
然后,他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紧勒在腰际的三股皮扣被松开了,腰带摘除下来,外袍和中衣的绳结也被陆续解开。
当微凉的空气与裸裎的肌肤相遇,练朱弦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感觉出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的小腹上,冰冷坚硬的,于是勉强睁开眼睛。
冰凉的竟是凤章君的手,此刻已经脱掉了黑色手套,正紧贴在练朱弦的小腹上缓缓按压,似乎正在感应腹中之物。
他难道不怕中毒?
练朱弦正想出声提醒,却发觉凤章君准备要做的事还远不止于此——快到无法反应,抵在他小腹上的压力骤然演变成了另一种剧痛。
凤章君的指尖探入了他的肚脐,并且还在使劲用力,竟硬生生插-进了他的腹中!
即便是在不堪回首的童年里,练朱弦也从未有过比这更可怕的遭遇。此时此刻,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腹部的皮肉被凤章君一点一点、硬生生地撑开、撕裂。
起初是两根手指,然后是一整只手,都从创口里探了进去,掏挖摸索着。
远超极限的剧痛触动了求生的本能,练朱弦连声哀叫,仰身想要逃开。可是凤章君却顺势揽住了他的脖颈,迅速在他的脖后画了一道符咒。
“知道你不易……很快就好,再忍一忍。”
伴随着这句话,练朱弦感觉一种冰凉的感觉从脖颈开始向身体各处蔓延。
疼痛依旧,可他的身体却失去力气、瘫软下来,任由凤章君随意摆弄。
腹部的掏挖感还在持续,练朱弦浑身上下都被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连视线也变得湿润而模糊。
他就透过这种模糊的视线看着凤章君。但是很快,就连凤章君的身影也开始朦胧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化为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