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可放弃了朱楚生的孩子,若是让她生下仇人的孩子,季可可真的会崩溃。
晚上,母亲李春花甚是心疼她的女儿,便和丈夫方志果商量着:“老公,能不能让咱妈等上半个月再来,可可刚去医院做个小流产的手术,医生告诉她要静养半个月,如果咱妈来了,可可整天伺候咱妈,万一以后身体落下个毛病,可怎么办啊?”
“能有什么毛病?我和大哥打电话定好的事,咱妈早就收拾好东西,在家里等着明天一早就去接她,难道你让咱妈白等一场吗?”
方志果根本不顾及李春花的担心和季可可的身体,他固执己见,执意的要求道:“可可伺候咱妈,能有多累?又不是农村下地干活,就是给做个饭,收拾屋子,洗洗衣服,累不到哪里去!再说咱妈这么大岁数了,做儿女的,要先考虑父母的感受。”
李春花动了动嘴唇,还想要张口争辩些什么。
可是,当她看到方志果执念的眼睛和有些气愤的神情,终究还是没能说什么。
方志果的大男子主义严重,就算作为妻子的她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第二天一清早,方志果比起平时去超市看店起得还要早,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去了方志果的大哥家,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接着方老太太回来。
季可可心情沮丧,距离她离婚,只有十几天的时间,这半个月,她经历了离婚,流产,然后,身体不等康复,精神状态不等恢复,又要伺候继父的母亲到她走的一天,没年没月的。
中午的时候,继父和母亲回家了。
母亲搀扶着方老太太进屋,继父大包小裹的拎着老太太的衣服包和行李兜。
季可可呆呆的站在门口,方老太太蓬头垢面,瞬间让季可可回忆起了在麻花沟生活的日子,老太太的形象和麻花沟村头树下东家长,西家短,张口就骂人的老娘们简直如出一辙。
季可可有一种预感,或许方老太太,真的和那些老娘们一样。
她感到更加的不安。
李春花看到季可可一动不动,急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可可啊,快点扶着你奶奶进屋,给你奶奶脱了鞋。”
“哦。”
季可可赶忙答应了一声,蹲在方老太太的面前,帮她脱了鞋子,又给她穿上拖鞋,扶着她如树皮般苍老褶皱的手,牵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
方老太太抬起头,视力模模糊糊的看向季可可:“小姑娘,你头发可真长。”
李春花笑道:“老公你看,咱妈的眼神挺好的,还能看见可可的长头发呢!”
“就是的,咱妈就是白内障看东西模糊,模棱两可的还能看见点。”方志果笑呵呵的说,这是自从季可可回到家中,方志果第一次露出了欣喜欢快的笑容。
李春花先帮助方老太太整理衣服,把她的旧衣服都堆放在季可可的小屋,然后把小床上铺好被褥和枕头,以后,这个一米二的小床,就是老太太和季可可两个人一起住了。
紧接着,李春花用热水器烧好了水,给方老太太洗澡洗头,擦干净身体,又蹲在地上,给方老太太剪脚趾甲,剪手指甲,又拿小剪子,给方老太太剪了剪头发。
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全新的睡衣睡裤,给方老太太更换上。
这一切,季可可都看在眼里。
她的内心一阵感动,母亲作为二婚的儿媳妇,方老太太和方家,从来都没有把母亲和自己当成是一家人。偏偏母亲能做到这个份上,能给老太太洗洗涮涮,打扮的干干净净。
就连方老太太的大儿子,最最疼爱的亲生儿子,都做不到这一点。
季可可觉得,母亲真的很善良,很孝顺。
母亲李春花把方老太太的衣服,全都洗干净晾干。
又做好了晚饭,由于老太太的牙口不好,母亲把排骨用高压锅炖烂,再放在炒勺里和白菜炖成骨头白菜汤。最后把肉用菜刀切成碎末,放到碗里,连同骨头汤一起,端给老太太吃,主食是米饭。
老太太用勺子就可以盛到肉末和嫩嫩的白菜叶,还有新鲜的骨头汤。
吃过饭,李春花累得精疲力竭,她收拾好桌子,牵着方老太太的手说:“妈,我去给方志果送饭,你在家里和可可呆着,可可昨天刚去医院打过针,身体不舒服,妈你有啥需要照顾的地方,等我回来再说,要是想吃什么,想喝水,就让可可给你拿。”
李春花出门前,不忘记嘱咐好家里的事,不管是婆婆还是女儿,她都要尽可能考虑周全。
方老太太表现的相当乖巧,她使劲儿的点点头:“恩,恩,我知道。”
前脚,李春花出了门,
后脚,方老太太自己捶了捶腿,洗了澡,换了新衣服,嘴里念叨着:“剪剪头,真舒服。”
季可可给老太太端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柔声道:“奶奶,你喝点水漱漱口吧。”
“恩。”老太太喝了两口,把水杯还给季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