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夷安能如何呢?
给了四公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长安县主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将小核桃慢慢地塞进了嘴里。
吧嗒了一下嘴儿,果然特别香甜。
一侧的陈朗见四公主嫉妒得什么似的,沉吟了片刻,沉默着拿过了手边的干果碟子。
一时间座上的两个青年就跟比赛一样,唐天木然地听着寂静的屋里传来卡巴卡巴的一声声脆响,只觉得心力交瘁。
说大事儿呢好吧?
都严肃点儿!
唐将军的心声大家都没听见,况听见了也没人理睬。
这年头还是媳妇儿更重要些,光棍儿做久了,真心伤不起。
萧翎却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对于唐天给自己带的话儿,他已经回答,唐国公死定了,难道还需要说些别的安慰一下唐天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又不是他媳妇儿。
努力扒了满手的小核桃,萧翎再次幸福地把小核桃放在夷安的手上,见她看起来开心极了,仿佛一切的阴暗都散去了,虽然夷安什么面目自己都喜欢,可是却希望她过得快乐些,叫自己更幸福些,专心地看着夷安用纤细的手指将一个个核桃仁儿纳进红润的小嘴里,萧翎只觉得浑身竟有点儿发烫,红着脸转过头,却见唐天正在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皱眉道,“你怎么还在?”
真是说不出的嫌弃。
唐将军能说什么呢?碍着王爷的眼自然是该天打雷劈,缩进屋里最后的一个椅子里不吭声儿了。
“那明日,咱们一同弹劾唐国公。”陈朗顿了顿,这才与萧翎皱眉道,“只是恐牵连唐兄。”
萧翎见唐天面露迷茫,便简短地将唐国公小妾毒死了二公主的彪悍事迹说了,唐将军听了简直要晕过去,翻着白眼儿许久,这才无力地摆手道,“就算如此,也告吧。”
如果死了一个公主还要诛九族,这就有点儿过了,恐怕不过是唐国公的爵位没了。
他本就对爵位兴趣不大,这些年不停地寻找旧事,只是想给父母寻个公道,此时便笑道,“叫我说,爵位没了,未必是件坏事儿。”
他父亲是如今的唐国公的亲哥哥,为了爵位竟兄弟相残,叫他心中触动很大。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唐国公的报应,这些年只有一个儿子,看起来这儿子还是个坑爹货。
这不就坑得全家去死了么?
唐天素来豁达,对爵位并不在意,况萧翎的心中还有旁的决断,此时便说道,“唐国公的爵位,只怕保不住,不过这一次你与边关有功,至少也能有个三等子。”
“那还愁什么呢?”唐天开朗一笑,再也不说话了。
“二皇姐才没多久,这人竟另娶!”四公主气得不行,顿了顿,却突然诧异地问道,“不对啊,他心里,那妾是最要紧的,怎么能娶烈王府的姑娘?”
“一个丫头,做了日后的公府夫人,唐国公还能有什么脸面。”夷安吃饱了小核桃,叫萧翎殷勤地给自己捧了茶,仿佛是不经心地看了看他的手,见那双看似纤弱的手上竟没有什么异样,口中却还是说道,“有小夹子,只你的手厉害不成?”
一边说一边甩了帕子丢在萧翎的手上,见他低着头默默地擦手,冷哼了一声,实在觉得萧翎傻乎乎的,就与四公主笑道,“你放心,你有心,自然会给二公主讨个公道。”
“只是这一回,也是陈大人奔走之功了。”长安县主素来是最好心的人,助人为乐的,此时就指了指功臣。
“多谢表哥!”四公主抬头去道谢,见陈朗的一双眼睛沉沉地看在自己的脸上,那其中翻滚的情绪叫自己吃惊,竟不知为何脸上发热,目光也游弋了。
她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竟仿佛是有一种奇异的,从来都没有过的感情冒出来。
不知为何,如今的她,竟再也没法儿把给表哥寻一个好媳妇儿给说出口了。
低着头扭捏地揉了揉自己的衣带儿,四公主抿嘴不说话了。
夷安深沉地,含情脉脉地往屋顶看,就当没看见这春意浮动。
陈朗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却知道不好将人逼急了,便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了。
“前头有大皇姐,后头有二皇姐,我都不知这是怎么了。”四公主偷偷抬起眼,见陈朗终于不看自己了,心里送了一口气去,与夷安抱怨了一句,这才好奇地问道,“你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