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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只听那声音在空空的大殿中回荡，正面的卧榻上不见三清神的踪影。

直到堂前的香炉中那柱香燃尽，悠悠的声音才传来：&ldo;荒不荒唐只是世人眼光罢了，你从未做错过什么。&rdo;

&ldo;我本以为你还挂怀五百年前的事，不肯从封印中走出来，当初是我替天君下的封印咒，那咒语就写在封印你的神龛上，你若有心，找个法子便能解开。&rdo;

&ldo;师父良苦用心，是徒儿愚笨，最后才让一个凡人姑娘解开这封印。&rdo;

&ldo;所以你这次是为这个凡人姑娘而来？兜兜转转多少回，做神仙要清心寡欲，你为何如此容易就动了凡情？&rdo;

&ldo;是徒儿执迷不悟。&rdo;

&ldo;罢了，这都是累世的劫，度过去就好了。&rdo;

&ldo;可是徒儿不愿意袖手旁观。&rdo;

&ldo;五百年前你也是跪在这大殿上，说你要改变天命。大道理我不必多说你也明白，命运皆有定数，神仙能左右命数一世，却不能掌管生生世世，就为了一个凡人女子，散尽千年修为，真的值得么？&rdo;

&ldo;值得。也许我和师父不同，为了所爱之人一切都值得。&rdo;

&ldo;是啊，为了所爱之人，你说的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所爱之人了，你的执念我早就没了。只是你不要太过糊涂，你能用你的生命换她此世周全，之后留给你自己的可连点元神都没有了。&rdo;

&ldo;荒唐就荒唐吧，又不是第一次。我被封印进神龛也是浑浑噩噩地过活，这样化作虚无也算活得有点意义。&rdo;

&ldo;你本就想好，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这也算了解了你我的师徒情分。&rdo;

&ldo;不肖徒儿有劳师父费心了。&rdo;

一瞬之间，又是云端到天际的距离。

他又回到了最初的竹林里，想要简单地告别这个临时的栖息地，只是那熟悉的身影将他的目光吸引。

&ldo;可能你也不愿再见我了吧，阿肆，我就要嫁人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你。我要嫁给二哥了，因为这样家里才能过下去，我嫁过去爹娘就会拿到聘礼，家里就能过下去了，这场雨可能停不了了，不过总会停的，莹子没了，你也不会再出现了，我也要嫁人了。&rdo;说着两行清泪滑过。

&ldo;不过阿壮哥对我很好，从小很疼爱我……我又要换上红裙了，可惜你见不着了。&rdo;

远处的那人缓缓走过来，随手变出一把油纸伞。

&ldo;我会去见你的。&rdo;

少女诧异的眼神看着他，满脸疑惑，满脸苦涩，满脸留恋，满脸不舍。

终于，热忱相拥。

这该是能想到的最好的疗法，因为多说一个字都觉得难以释怀。今天的雨水没能淋湿二人的拥抱，刚刚变出来的油纸伞也静静躺在落叶地上。元肆忽然感觉这千年的漫长生命之中，只有和小初生活的那几天最难以忘怀。他也记着五百年前没办法保护阿娆的自责，他误以为那是爱，其实只是当初的愧怍蔓延于心，没办法医治罢了。如今，面前的少女，似乎是他寻觅累世的人，与她相遇是天命，发生的所有都是心甘情愿。

&ldo;等你出嫁那天，我送你一个礼物。&rdo;那人轻松说道。

那日过后的两天便是小初出嫁的日子，连绵近两个月的大雨终于停了。山川湖泊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江河田野都也变成了往日的模样，就连田里的庄稼也恢复往日的挺拔。

又一次，她又是明艳动人的一袭红衣，只是今日花轿上的新娘子是她。

小初父母与兄嫂都出来送别，轿夫都已就位，准备把花轿抬走到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