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楼内爆炸起火,自然惊动了各方,焱教弟子迅速赶来灭火。等到刑部总捕卢方带人赶到的时候,五岳楼内已经只剩下余火未灭的残垣断壁和满地血迹,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卢方下令四处搜寻。
岳州府衙的刘捕头匆匆赶来,向卢方一抱拳道:“卢总捕,天狼帮和天机阁的人火并之后已全数向城外撤退,是否拦截?”
卢方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拦截?怎么拦?这哪一方咱们都得罪不起,也还好他们只是关起门来自己闹,没有牵涉过大,既然已经走了,就算了吧。他们走了也倒好,赶紧加派人手巡查其他几大帮会驻地,切莫再出差池,要是影响了三更时分的任务,我第一个就拿你是问。”
岳州府刘捕头连忙唯唯应诺,却听门外有人边走进来边焦急的喊道:“卢总捕!不好了,情况有变!”
卢方一看,是岳州府衙的金捕头,皱眉道:“出了何事?”金捕头为难的说道:“丐帮的人,不愿意撤出清风别院门前的街道。”卢方闻言也是一惊:“不是说鱼筐已经下令让丐帮弟子都撤出岳阳城了么?”
金捕头无奈的说道:“大部分丐帮弟子是走了,可守在清风别院外的丐帮弟子说,鱼筐突然又下令说留下三十个弟子守在清风别院外,等他回来再撤!”卢方不悦低喝道:“胡闹,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马上就快三更了,赶紧找到鱼筐让他带人撤走啊!”
金捕头显然十分畏惧卢方,战战兢兢的说道:“属下也派人找了啊,可四处都找过了,实在找不到,他就像是从岳阳城里失踪了。”“什么?一个大活人还能说不见就不见了?”看着金捕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卢方冷哼一声道;“走,去看看丐帮到底想干什么!”说罢就径直走了出去,金捕头和刘捕头赶紧尾随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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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别院里,秦风将事情的原委向所有人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所有人都很安静,一时都陷入了沉思,没有谁急于说话。因为刚刚听到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惊了,连老吴都罕见的面上没有了笑容,还皱紧了眉头,过了片刻,才幽幽说道:“这完全就和老夫的金针刺穴一般,要么涅盘重生,要么前功尽弃甚至一命呜呼。这实在也太冒险了。”
小六也没有再雕刻木偶,直直的看着秦风道:“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秦风摇摇头:“于公于私,这都是最好的选择。”老吴也看着秦风问道:“值得么?”
秦风淡然一笑:“若是为了朝廷卖命,自然是不值得,可这次,不是为了帝王,不是为了官府,而是为了天下的安危,为了大明的百姓免遭兵燹涂炭,我们不是一向都以韩龙前辈为楷模么?如今居然真的有了可以做韩龙的机会,这是多少我辈中人等了一辈子都等不到的机会!你们都该羡慕我的运气才是。”
小六还是摇摇头:“话虽如此,可就你们两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还是我和萧首座带着人去策应你们吧!”萧云也点头道:“对,咱们还是按老规矩一明一暗的行动,这才更有把握。”
秦风微微摇头:“不行,元朔和额色库都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清楚,燕云商会势力眼线遍布边境,你们前去,一旦被察觉到半点蛛丝马迹,就前功尽弃了,更何况,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次,就让我和石头单独行动吧。”
秦风说罢转头向萧云道:“云师弟,你刚回来,就要面对这样的局面,实在对不住了,若是我有个万一,青衣社就靠你了!”
萧云摇摇头说道:“社主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这个担子我可挑不起,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们可都还等着你换上蓝衫正式接任社主之位。到时候,师弟我亲自给你更衣。”秦风淡然一笑的点点头。
这时,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显然是丐帮弟子在和人争执,冷山进来禀告道:“启禀社主,是官府的人在驱赶丐帮弟子。”秦风疑惑的问:“怎么回事?”冷山解释道:“官府的人刚才就来过了,想让丐帮弟子离开此地,但丐帮弟子声称没有接到命令不会离开,官府的人又四处找遍了也找不到鱼筐,如今只好强行驱赶。”
老吴也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倒是怪事了,鱼筐怎么会突然失踪了,石头可还在外面,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秦风摇摇头轻轻一笑说道:“该来的,迟早要来,马上就是三更,时间不多了,大家就各自准备吧。”
忽然一阵秋风掠过,窗棂中发出呜呜之声,半空的乌云也开始变得稠密起来,渐渐的将月亮的光芒也一点点掩盖下去,在微弱的月光下悲鸣的秋风中,众人纷纷围上来,一一和秦风拥抱,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肩背,风萧萧兮月光寒,大家心里都明白,秦风这一去,也许就是生离死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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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官府的人好不容易将丐帮弟子强行驱赶走之后,三更时分也到了,一队队的漕帮护商卫队弓箭手和属于卢方手下的劲弩队渐渐将相对独立的清风别院包围了起来,负责警卫的灰衣刺客发现异常刚刚示警之后,一排排的弓弩就渐次射了过来,所有人都被逼的退到房内,弓弩队迅速占领了清风别院周围的制高点。
沈武侯带领漕帮弟子出现在大门口,高声叫道:“六如,叔父将大嫂带来了,你何不现身一见?有什么话,当着大嫂的面我们叔侄也好说个清楚。”
片刻之后,清风别院的大门霍然门打开,小六和秦风走了出来,来到院门外,秦风抱拳施礼道:“沈帮主,才几个时辰不见,你就如此急不可耐的兴师动众而来,不会只是为了见一见小六吧?”
沈武侯却对秦风的话置若罔闻,朝身后一招手,一个下人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走到沈武侯身旁,沈武侯笑意盈盈的对老妇人说道:“大嫂,你不是一直想见六如吗?那不就是。”老妇人显然很是惊喜,大喊一声:“六如!”已经泣不成声,老泪纵横,挣扎着向前行去。
小六一看正是自己的母亲,再也难以冷静,连忙几步上前到老妇人面前跪下道:“娘,孩儿可算见到你了,是不是沈武侯这恶贼将您囚禁了?我来岳阳城后找过您好几次都没有找到!”老妇人轻抚着小六的头摇摇头道:“六如,你错怪你叔父了,为娘腿脚不便,在城外庵堂吃斋修行,你去漕帮自然是找不到我。而且,轻侯也不是你叔父害死的。”
小六霍然起身道:“怎么可能,当时父亲正直壮年,又常年练功,哪会暴病而亡,若是我父亲不死,哪里会轮得到这恶贼接任漕帮帮主!”
老妇人颤巍巍的伸手摩挲着小六的脸庞说道:“六如,这你真的是错怪你叔父了,当时你在外学艺,不知实情,我是一直陪伴在轻侯身边的,他真的是染上了怪病医治无效才去世的,你难道连为娘的话都不信了吗?”
小六低下头道:“孩儿不敢。只是娘肯定也是被这恶贼蒙骗了,他若是教人下毒暗害,娘又怎么会知道?”
老妇人着急的跺跺脚说道:“六如,当初你就是不听娘把话说完就跑的无影无踪,再无音讯,轻候临终前的日子,我都在身边,轻候都自己的病也心知肚明,一直对为娘说他对不起我们怒母子,况且,给轻候医病的是你外公的挚友鲁神医,若是轻候中毒,鲁神医怎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