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挺喜欢你的。”真不想玩儿这么纯,勾搭人多少套路啊,卞鹤轩的套路骚得都没边儿,可傻子只能听懂最简单的,跟谈初恋似的。
大哥挺喜欢自己?刘香又愣了。大哥对自己好吗?是真的好。大哥疼自己吗?也挺疼的。可大哥还打自己了呢,打了三下,怎么又突然,喜欢上自己了?
“你……你说,为什么喜欢我啊?”刘香不明白,不明白他就想问。别的事糊涂可以,这种事他懂,不能犯糊涂。妈说了,钱的事,感情的事,必须问清楚。
所以说卞鹤轩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呢,有时候心照不宣,你懂我的欲言又止,我懂你的假装矜持,什么事儿都摊开来说,没情趣。
“你以前交过男朋友吗?”卞鹤轩问。
刘香嗯了一声:“交过男朋友。”
“亲亲过吗?亲嘴那种亲。”卞鹤轩没有吃醋的意思,感情到了,该发生什么都挺正常。刘香都29岁了,就算和喜欢的人脱一脱小裤衩儿也很正常。他对这方面没有执念,自己都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求别人?自己谁啊,那么大脸?
卞鹤轩从没觉得自己三观正,他有自己的三观,从不需要别人帮他正。
“嗯,亲过嘴。”刘香懂了,刚才那一下太突然,现在他想起来那种感觉了。
就是现在心里这种感觉,有什么蠢蠢欲动,好开心。
“那你当时喜欢他吗?”
这一问,刘香彻底把那种心情回忆起来了。“嗯,大哥,当时,当时我可喜欢他了。”
“你怎么喜欢他,哥就怎么喜欢你,现在明白了吗?”卞总还是头一回和别人告白先把前男友牵扯出来,觉得自己真的挺不酷的。这要是在幼儿园,他就给傻子告老师了。
牛逼形象快崩了,烦。
刘香又嗯了一声,明显是被亲懵了,拎着筐准备推轮椅。胸口砰砰跳,里面有一窝小兔子,而且还都不是雪白色的,刘香觉得,自己心里这一窝小兔子都是粉的。
就是他那个羽绒服那种粉。
大哥说喜欢他,他还没想明白,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好好地想。可大哥一亲脑门儿,心里那窝小兔子才开始活蹦乱跳。他不讨厌大哥亲脸,亲脑门儿,也不讨厌从后面搂大哥。大哥闻脖子也不讨厌,就是太痒痒了。
卞鹤轩尝了两口孩儿面,心情舒爽且愉悦,傻子被亲懵了那副模样别提多好看了,像一颗大白兔奶糖,尝一口能缓解疼痛。
突然他想起来,6、7年前自己存了个玉兔的吊坠,半个手掌大,白色的,水头特别好。华美的桂花树,月亮正圆,乖乖的一只大兔子在月宫里捣药呢。耳朵又长又软,往下耷拉着,屁股上一个球儿,是尾巴。
那块玉是他第一次投资玉石生意的料子做的,白玉当中一点红,卖石料的都发愁,说好料子叫这红闹得卖不上价。玉师直接弄了个桂花树下玉兔仙丹,红的那一点,刚好嵌作兔眼睛。
卞鹤轩那时候正膨胀期,钱像滚雪球往兜儿里进,看不上,就存家里了。现在也值不少钱。
红的,红豆似的,漂亮得不像话。卞鹤轩想起傻子的眼睛,湿乎乎的睫毛,眨得慢上几拍,要是哭红了比玉兔好看。
等春节吧,叫卞姐拿过来,送小傻子了。
卞鹤轩一直都是这德行,喜欢谁,就特别想送东西。
没人的一条过道,卞总势在必得,就是没注意拐角来没来人。刘香更没工夫注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等往前推了几步,卞总眼睛多尖啊,余光里两个人,原本拉着手呢,刹那间就把手甩开了,像躲瘟疫,沾一下就死似的。
卞鹤轩收回刚刚对小傻子的客气,冷眼一扫,还真叫自己猜对了,员工代表中的一男一女,也拉着手逛超市呢。这心思走得和卞鹤轩一个路数,刚好上的小情侣,不喜欢热闹,哪儿没人往哪儿钻,这不就撞上了。
那姑娘名字好记,卞鹤轩记着叫唐萱。小伙子……没记住,因为有生僻字。
卞鹤轩就讨厌生僻字,他念不出来,就觉得人家家长显摆自己有文化。知不知道公司录用的时候输入法找不着啊?添多大麻烦。
“卞总好。”又是唐萱先开的口。公司没有不准内部恋爱的规定,但其实大家都懂,办公室恋情最好是地下。她这好,情感刚发芽,撞上的人还不是经理,直接是老总。
但这还不是最怕的,自己恋情被老总撞上了,老总那边儿,也叫自己撞上了。别说是好哥们儿才亲啊,刚才卞总亲人可不像普通朋友,她看得出来,卞总喜欢人家。
可老总不是刚失恋吗?这么快就有新人了?啧啧,不得了,不得了,看来自己这份好工作保不住了。
“逛超市呐?”卞鹤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两边儿一起撞上,出门没看黄历啊这是。
“嗯,我家就在这附近。”唐萱赶紧撇清楚,自己可不是专门到这附近搞偶遇来了。她家是真住附近。
“雪挺大的,还出门儿啊?”卞鹤轩嘴角直抽,就怕小傻子突然说话。
“那个……上回你那名字,我没记住。”卞鹤轩又看唐萱身边的人,“你叫什么来着?”
“赵赟彧。”生僻字男朋友说。
“嗯,名字挺好的。”卞鹤轩打肿脸充胖子,后两个字,当时看了一眼就不认识,“行吧,好好逛,雪天路滑,早点儿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