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情,没有心理准备,从恶人的口中听到,才被狠狠扎到。不过,想必这样的事,父母家人又怎会告诉她?这就是讽刺了,对你好的人,不会提及不堪;可是不堪真实存在,就只能从有恶意的人口中得知。
她天生敏感,对擦肩而过的善意恶意都能捕捉,更何况这样的三个人,不怕坏人多,就怕坏人凑一窝!穆小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来自于,她提到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学费对于自己家的承受力,特别是对方将自己父亲的不堪、家里的私事广而告之,而小晚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看来,比起刚才来的那些,这是有备而来段位算高的,一直在后面假装手谈棋局,观察了这么久才出手,挺狠!
小晚心里已然知道这三人是谁,能怎么办?并不想生事,分别给三人行礼道:“没认错的话,想必是乐羡郡主、左小姐、贺小姐。给三位问好,穆小晚三尺微命,一介平民,不敢有什么能耐。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能感觉到在场其他人都观察着这场面,特别是烨云迟带来的那条长龙,各个都龇牙咧嘴地等着看笑话。
或许是见小晚服软退让了,乐羡郡主便给一旁左楚萱使了个眼神,这户部尚书左亭之女左楚萱可是个出了名的左右逢源、对上乖滑、对下专横之人,当然心领神会。
她立刻上前拉起小晚的手做亲近之状,娇俏道:“没有、没有,哪来的得罪!乐羡郡主是对你好奇。想问问,家中几人伺候?”
“一人。”小晚正常作答。
“啊?才一人?”
“那你琴棋书画可都样样精通?”
小晚纳闷,这些问题难道就是这个世界炫耀的方式?过去的自己还没人伺候,有一个就不错了。虽然好笑,仍不卑不亢地答:“如方才郡主所说,自幼多病,学什么都不长久,琴棋书画,样样稀松。”
乐羡郡主一听,便讥讽道:“琴棋书画不擅长?那可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别处?譬如,如何结交各国达官贵人,好帮你爹爹往上爬?”
长龙处一阵哄笑、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句,这乐羡郡主三人也乐得要穆小晚这回答,更是凭其它人诋毁她……
“郡主说到了痛处,我说她来小乘书斋什么目的,想来,要么为了家族生意攀高枝儿来了,要么是想学官宦人家,掌握生杀大权的本事,好为自家行方便?”
“就是就是!”
“原来如此。”
“所谓女子不爱琴棋高雅之事,却爱那不可言说之事呐!”
“她也配踏进唤日阁的门槛?”
“她也配?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玩意儿!”
“这可不是我们这些出身该想的事情,我们啊,还是乖乖地下我们的棋吧。”左楚萱一改刚才的亲近之状,狠狠甩开小晚的手,反拉着一旁同党贺思颖,假装往棋牌处走,变脸变得快不说,更是不怕尴尬,而一旁贺思颖更是连连陪笑。
小晚心中怒火中烧,完全可以怼得他们体无完肤,但想着玄武提醒过自己,这乐羡郡主是开罪不得的其二人选之一!也就悄悄记下这几笔账,没作声。
自从穆小晚知道自己要踏进唤日阁小乘书斋,她当然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一个没有三头六臂的人,被无限拔高期望值,再把他丢进人堆里,被众人评判,必然会听到极其难听的诋毁。譬如“就这”“这什么玩意儿”都还算好的,更难听的,会被人随心所欲地拆解其目的,恶心程度取决于别人,而非自己。
再加之,这又是一些养尊处优的上层人物,不过,好在卖弄炫耀的背后是极致的空虚,小晚在心中收回了方才觉得他们段位高的判断。
奚落声越来越大,烨云迟本来看戏,心想着穆小晚会怎么应对,但看着局面实在是正要起身规劝规劝乐羡郡主,只听门口一个太监喊:“公主驾到!”
只见嫎媛公主步步生花走进来,这一出好戏,无法禁止的套娃。
公主来了。
这就是玄武说的不能开罪的另一个人了。
她头戴红宝石镶嵌流苏金花头冠,身穿缂丝襦裙,没发一言而尽显华丽端庄。她的书桌被先前烨云迟带来的人占满了,只太监瞪了这群女的一眼,厉声道:“都出去!”书斋顿时鸦雀无声,庄严起来。
这群女的赶紧行礼退去,站在穆小晚面前的乐羡郡主三人见嫎媛公主来了,也都收起了锋芒,悄然回到各自座位。
嫎媛公主朝坐在她二排的烨云迟冷冷道了一句:“云迟,这书斋总无休止吵闹,我只拿你是问!”
烨云迟方才本就站着行了一礼,这下又躬身再行一礼,嬉皮笑脸道:“公主殿下教训的是!”
公主没搭理他,便回身整衣端坐,穆小晚觉得公主是全场穿戴最隆重的一个,现在从只能看到公主的后背以及硕大的头冠,竟感受自己的头颅也重了几分。
书斋安静如初,刚才人群该散的散去的去,该归位的归位,这才见到了小乘书斋的人员全貌。剩下的小晚用排除法,算出了最后角落上的蓝衣二人,一个是契券署署令之女白如锦,另一个是刑部褚臣赵成帷,都是大丛国太子之人。
穆小晚心中默默记下了从西到东,三列分别的座次,正想着回去要如何制作一张斋斗攻心战的图,休谟大师径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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