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晚自从来到这大丛国,就开启了刨根问底的模式。甚至找来了穆家的族谱开始研究,并在自己的闺房里,找到了大丛国史以及周边国家的地图。她急切地想了解一切,或许是这不存在的朝代,让她对自己的历史知识产生了怀疑;又或许是,这个时空的一切会不会和自己已知的世界产生交集,从而变成一个预言家,走上人生巅峰。可惜,看起来她提前所知道的,在这个世界,没有一平方米的用武之地。除了年纪轻了好几岁,脸上胶原蛋白恢复了不少,鼻梁上500度的眼镜框没了,眼睛恢复到了小时候不戴眼镜的度数以外,她对其它未知的一切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熟悉了一段日子,她开始时不时地梦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总是站在一个空旷的现代建筑前面,古代装束,格格不入。
小晚在梦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才是大丛国的穆小晚,对吗?”对面那个自己点点头,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可小晚和那个小晚的衣服貌似淋不湿。
“为什么我们会互换?名字还没变?年龄却变了?你是谁?”穆小晚居然问了一堆问题和一个重复的问题,她太着急。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对方却慢条斯理只挑了其中一个回答。
“为什么我们会互换?”小晚学聪明了,一个个单问。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她重复,从头至尾,表情淡定,情绪无起伏。
“可他们是你的父母兄弟姐们!”
“不。他们是你的亲人。”这一次她答是所问,一样的镇定,“你要的书,都看到了吧?”
“书?”小晚心想,莫不是房间里的书。她还想继续确认的时候,对方突然指着远处让她看,没想到空旷的远处比建筑物还高的海浪袭来,还伴随从未听过的轰隆隆声,她从梦中惊醒。发现窗外恰巧疾风暴雨,不远处传来雷声。她在想这个梦是巧合,还是预示着什么?梦里那个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穆小晚本就是个多梦的人,睡眠质量从进入大学之后就一直不好。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醒来想想梦境,甚至有一个小本子专门记录了她一些奇怪的梦境。就算是这样,今晚的这个梦,她还是来回想了好久。第二日午饭后,她找到长姐穆之书,详细的问起了自己在过去十八年的喜好、个性,准确的说是这个世界的十八岁,话说来到这个世界,年纪小了这么多,身体这么年轻有弹性,脸上的胶原蛋白还没有被生活摧残过的痕迹,真好。更好的是,不用戴眼镜,就能看清世界脉络的感觉可真好,过去隔着玻璃镜片看树、看花、看雨、看人,总觉得视野被死死框住,好不过瘾。
穆之书已经习惯了这个健谈的小晚的所有问题,她告诉小晚,过去的她从不问问题,并且从小就不喜见人,但是跟教书的夫子要了许多史书、地域图、全套的《水经注》等书籍放在了房内,谁也不让碰,但长姐说从没看到她小时候读过这些书。小晚也纳闷,房中的书籍崭新,不像是经常翻阅的,倒像是给自己特意准备的。长姐还提到小晚曾经执着于要几本连唤日阁都未必有的书,跑遍了国都的书社,并求夫子帮忙找寻。
“那最后找到了吗?”小晚问。
“没找到不过,后来你说,也不重要。就作罢了。”
“是什么书名记得吗?”
“你就没给书名,就说只要是关于大食国国史的、皇族的都可以。”
小晚纳闷,“为什么我要找这些书册?”
“我也不知道。主要是无论是大丛国、占城国,关于大食国的书籍本来就不多,所以或许是你想收藏?”穆之书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小晚也觉得这个问题她也不太感兴趣,就开始问一些别的。穆之书告诉小晚,她小时候食不言寝不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亲朋好友来做客都鲜少露面,谁知道这次昏迷事件以后,就突然变了一个人。小晚又问了下关于兴趣爱好的问题,得知过去的自己不爱女红、不爱逛街,总之就是一个对世间万物都平淡对待的人,说极少见她哭笑,即使太奶奶过世的时候,她也没哭。姐姐说,太奶奶所有孩子里,最疼的也是她,要知道连家里唯一的男丁,也就是穆小晚的兄长穆之达都没得到的顶级宠爱。
听到这里,小晚突然有些羡慕起这里的穆小晚,即便从小这么冷漠,家里人都把她当个宝的宠,虽说穆家不是大户人家,在京城顶多算中产,毕竟京城里达官显贵云集,穆家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定位,但穆小晚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布衣公主啊。她突然觉得梦里那个她,就是这样冷冷清清、不争不强的个性,而这样的个性,在这样的家庭里,却是不用索取、不用附和就能得到了很多。
小晚有些神游和长姐又闲聊了几句,就跟长姐道谢,补了一个午觉。
她迷迷糊糊合上双眼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和梦里那个自己,要真如她所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话,该多好。但骨子里,那个自己要淡泊静谧很多,而此刻这个自己想要了解一切、抓住一切、想要掌控一切,是不是活得太累,到最后还未必能掌控什么。想着想着,她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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