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月举起杯,“为了庆祝洛川不用再当野人,干一杯。”
弯刀般的月亮下,四个人举杯同饮。
风吹的桃林莎莎作响,花倾月看着随风摇曳的桃花树,突发奇想的说,“有一点大家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每个节日都有代表的食物,元宵节吃汤圆,中秋吃月饼,过年吃饺子。
端午吃粽子,原本这粽子是给江里的鱼吃的,为了不让鱼去吃屈原的尸体,可最后粽子都进了我们的肚子。
还真的是民以食为天,干什么都想到吃。”
洛川说,“因为人要吃饭才能活下去,我们辛苦的工作还不是为了那一口裹腹的粮,每日反复,劳动换钱,钱换粮食。”
花倾月说,“那按理说种地的农民应该最富有的,因为他们手里握着大家的命,可现实是他们辛苦的劳作耕种,喂饱了一群心肠歹毒的坏人,反过来剥削这些农民。”
安北晨举杯说,“那这一杯敬把我们喂大的农民们。”
几坛雄黄酒当然不够喝,花倾月带着他们又来到桃林,把埋在桃树下的桃花醉挖出几坛。
李觅寒的酒量不如洛川,洛川的酒量不及花倾月,都已倒下,平时没什么话的两个人,现在也是紧紧的抱在一起躺在地上,互相用对方的胳膊当枕头。
花倾月和安北晨两个人看着倒下的李觅寒和洛川相视而笑。
花倾月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能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不容易啊,来,今日不醉不归。”
安北晨说,“和着你方便,你醉了可以直接上楼,我们醉了还要自己爬回家。”
花倾月说,“你也可以不爬回去,这桃林给你们睡,现在天气暖和,冻不死。”
安北晨笑着说,“那我要睡洛川和李觅寒中间,暖和。”
安北晨细看花倾月,“你和我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是眉毛还是眼睛呢?
有时候看着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我不能提及的人。”
花倾月心想,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八成在北疆被哪个姑娘给狠狠的抛弃过。
她对安北晨说,“不能提就不要提,干嘛老是揭自己的伤疤,自虐个没完,我们要选择性失忆,只记住好的忘记坏的。
这样的人生才能充满希望,才有晚上入睡的勇气,才有早上睁眼的动力。”
安北晨跟花倾月的酒坛碰撞,“你说的对,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活得如此通透,你应该也没经历什么社会的毒打,人世的风霜。”
花倾月说,“没见过猪笑,还没听过猪哼哼吗?都是道听途说,加上自己的理解胡编乱造的。”
花倾月有点醉意上头,嘻嘻的笑着。
安北晨也是好久没喝这么多的酒,初夏的风一吹,浑身燥热,他觉得星空和桃林一起在旋转,他站起身,张开双臂,“夏天啊,使劲的来吧,我喜欢夏天的蝉鸣,夏天的艳阳。”
安北晨坐下来对花倾月说,“你知道吗?北疆的夏天像京都的秋天,风大雨少,温度不高,夜里没有蝉鸣静的烦躁。
我以为我回到京都会有种解脱的感觉,可我竟然想念北疆。”
花倾月说,“人在一个地方活久了都会想念,就算是阴冷潮湿的山洞,生活久了离开也会想念。
那北疆夏天有蚊子吗?”
安北晨摇头,“没有。”
花倾月说,“北疆没有蚊子真好,京都夏天哪儿都好,就是蚊子太多,如果没有蚊子就完美了。”
一晚,两个人喝了多少酒都不知道,反正酒坛散落一地。
花倾月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穿着睡衣,好好的盖着被子。
她努力回忆昨晚失去意识前的记忆,但是头太晕,一回忆就想吐,她便放弃。
躺在床上的她口干舌燥,胃里翻江倒海,不动还好,一动就要开始往上返,但实在渴的难受。
还是打算起身去找水喝,屋里桌上的茶壶空了,无奈,只能拖着比身子还沉的脑袋下楼找水。
半路碰到花可儿,她没有力气打招呼,想直接路过。
花可儿看着她这副样子,摇头的问,“你是去看你的那些朋友吗?”
花倾月疑惑的问,“我的什么朋友,要去哪里去看。”
花可儿说,“酒真可怕,都喝失忆了,你的跟班洛川,你的棋友李觅寒,还有你跟班的跟班安北晨,他们昨晚喝得太多,醉倒在桃林,是蓉副坊主命人把他们抬到马厩的,你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还活着。”